想了半日,李德顺脸色缓和下来,微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同村住着,就是上了门,你也亏不了。”

他觉得已经很给古青“父子”面子了,说完,就似笑非笑地盯着古老爹的眼睛,似乎他只要说个“不”字,他就能在他脸上盯个洞出来。

古老爹这次可真是左右为难了,谁也没想到闺女女扮男装竟会惹出这么档子事儿来。

可他现在又不打算让古青恢复女儿身,免得惹来杀身之祸,这可怎么好?

古青不清楚古老爹到底在顾虑什么,见他犯难,自然不会不吭不响,于是清清嗓子,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大叔,我古青堂堂五尺男儿,怎会做上门女婿,生了孩子也是跟着人家姓?”

一句话,可把李德顺给气得够呛。

于是他腾地一声站起来,袖子一甩,气哼哼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话毕,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徒留下古老爹无奈的叹息声。

因了这件事,古青父女两个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李德顺会带人把他们爷俩给撵出去。

谁知吃了晌午饭也没见什么动静,古青也就松了口气,又重新抡着镢头挖起地道来。

一连几天,众人都在惊惶不安中度过,吓得晚上也不敢睡觉,白日里自然没精神干活,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古青就跟王大成说,“大成哥,咱们不如派出人每晚轮流值夜,这样大家伙儿还能睡个好觉!”

古青虽说年纪小,又是外来户,但村里好多人都找她看过病,再加上她识文断字,无形中就给人一股信服力。

王大成觉得此法可行,就去前后街问了几户,大家都表示愿意。

于是五六户人家聚在王大成家开了个短会,一致决定,由王大成领头,分派大家晚上值夜。

最后商定结果是:上半夜一拨,下半夜一拨。每拨两个人,上半夜是两个青壮年,下半夜是年纪大的。因为年纪大的人睡眠浅,耐熬一些。

牛口衔人口本就不多,全村老少通算起来也就一百来口,除去妇女儿童,青壮年也就七八十。

就这样老少搭配,一晚上也得四个人轮流。古青建议每拨两日轮一次,假如夜里发现北凉人进村,要鸣锣传报。

其余人手要打铁,制造兵器。

对于常年做惯苦活的村民来说,这倒不算什么。

商定之后,王大成就挨家挨户去搜集铁制器皿。

穷乡僻壤,村民们哪里有什么趁手的铁器,都是陶器居多。最后不过收集了几口破锅,和几把锈透的镰刀罢了。

这样肯定不行,于是古青拉着王大成进城,打算到铁匠铺子里让人家给打一些。

两个人进城之后,就听大街小巷议论纷纷,说是北凉人昨日又屠了一个村子,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美貌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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