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露。
喜鹊站在坟头上放肆鸣叫,好大一会,才扑棱着翅膀朝田野飞去。
等太阳冒头,林荼开始睡眠。
作为树苗,所谓睡眠只是放空意识,不再心连外界。
其实这才是一颗树该有的样子。
至于吞吐日月精华,盘卷着树根当脚丫?
唉!睡觉,梦里全有。
不知何时,周围传来哭泣声,此时日上三杆,大约八九点。
林荼意识苏醒,打开全方位视野。
只见坟墓旁有位被勾起伤心事的少妇,眼睛红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烧纸抽噎。
死后再次看到老婆,林荼心碎,根本无法描述内心滋味,枝条颤颤,芽叶抖动。
想说一些话,却未生口,
想要用枝条抚摸,却不够长,更无法托梦……
“林荼,你走的太突然了知道吗,女儿才三岁,她总是问我爸爸去哪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囡囡解释……女儿很乖,她看见我沉默后就不再追问,只是小孩子记性不好,过几天还会再问爸爸怎么不来陪她。”
“以前拌嘴时,说让你死的远远的。你总是说:我死了你怎么办,我当时一说带着女儿改嫁,你就会气的半天不说话。谁曾想你竟然真走了,我不想你走啊,我不会带女儿改嫁,求求你活过来好吗?活过来……”
太阳当空,时间来到中午,老婆已经回去了,只余纸钱灰烬随风飘散。
……..
转眼间,清明已过数周,日历翻到五月。
这一天,春雷细雨。
林荼树长十七分米,体粗二寸,灵枝九条,根系整个坟头。彻底告别幼苗,成为小树。
自媳妇回去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生长。
根系从土壤里涉及养分,枝叶在空气中捕获精华。
现在他足足拥有九条能动的柳枝,每一条都一米多长,围绕着主干,可以同时朝不同方向甩去,看起来很不正经。
“依旧只能直来直去,无法卷曲吗?”
林荼控制着灵枝,想要使之卷曲,身体却传来一阵巨痛,吓得他赶紧停止。
树枝经过月亮精华的改造,早以蜕变为灵枝,受冥冥中的限制,他现阶段只能萃出九条。
灵枝可以如同鞭子甩来甩去,但却无法随心所欲的卷曲。
前来侵犯的飞虫,大多被直接抽死,一裂两节的落在地上,可惜了众多蛋白质。
随着生长,林荼愈发的能感受到自身特殊,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可以吃虫子。
每当抽中虫子,汁液四溅,内心竟会生出捕食的快感。
那些粘在灵枝上的虫液,则会被快速吸收,随即能感受到灵枝增强,尽管那种感觉很微弱,但却真实存在。
倘若灵枝能随意卷曲,林荼真不介意抓点虫子开荤。
正想着,根部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啊啊,又来了,该死!”
忍受着疼痛,林荼疯狂甩动灵枝。
“不够长,不够长!”
“该死的地老鼠!霸占我的坟头作窝,还敢用我的主根磨牙,等我灵枝能随意伸展卷曲,一定杀你全家,幼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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