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若顺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规模较小的城巿汉南,再两天使抵竟陵。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后,激化了各地的形势。

本已霸地称王称帝的,故是趁势扩张地盘,原为隋官又或正采观望态度的,则纷纷揭竿而起,成为一股股地方性的势力,保障自己的城乡家园。

虽然古辰继位及时,稳固了江南大本营,可是中原大片地域虽然没有明着反叛,但很多都是只在名义上臣服。像洛阳的关中的屈突通和宋老生,洛阳的王世充莫不如此,而襄阳的钱独关也是个典型的例子。

双刀钱独关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当然,这些都是他明面上的身份,实际上他暗地里还是阴癸派门人,和常真法难一个级别的地级弟子。

杨广死讯传来,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原先的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治权拿到手上。

钱独关自知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但际此风起云卷,天下纷乱的时刻,亦可守着襄阳自立独行,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的当儿,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不过近些天他很焦躁,因为朝廷官面上传来了消息,江都的大军,要到了。

正午时分,一辆马车在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的驱赶下赶至襄阳。这个年轻人一眼看很容易忽略过去,但是多看几眼却又感觉有些奇怪,这般俊朗清爽的年轻人应该是很让人印象深刻才是。若是吴倩和姜凰三人来此见到此人定然会非常惊讶,因为她们都认识这张面庞。这张脸,就是古辰的原貌,地球本体的原貌。

襄阳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颇具气势,未进城已予人深刻的印象。古辰以银两缴了税费,在城卫的示意下驱车进入城中。

入城后,马车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缓慢行驶,跨街矗立的牌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铺林立,长街古朴,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片太平热闹景象,使人不由浑忘了外间的烽烟险恶。

街上不时有身穿蓝衣的武装大汉三、五成群的走过,只看他们摆出一副谁都不卖账的凶霸神态,便知是钱独关的手下襄汉派的人马。街上几乎看不到有年经妇女的踪迹,偶有从外乡来的,亦是匆匆低头疾走。看得出来,这副太平光景实际上只是个表象。

“叶大哥!我们这是,要在襄阳城住下么!”

婠婠的声音自马车里传来,语气中透着丝丝疲惫,一路紧赶慢赶,她的功力又没有恢复多少。她的话语中有些担心,毕竟襄阳城可是阴癸派直接控制的几个大城之一,之前阴后祝玉妍又亲自在此布置。一旦二人身份暴露,古辰怕是会有危险。

“灯下黑的道理,婠婠应该懂吧!”

古辰抿嘴轻笑,身子微微后仰低声道:“在我戴这张面具的时候,就不要叫我叶大哥了,叫我古大哥吧!古辰,是这张脸的名字!婠婠,我们先在襄阳住上一阵子,等你功力尽复再说。这些日子,为了不让人怀疑,我还是出去找一份工作,你就在留着持家。说起来,我也想要试一试,平凡的夫妻生活呢!”

“嗯”

婠婠如同蚊呐般的声音自遮帘内传来,帘帐之后的她小脸酡红,甚是喜人。

“驾”

古辰嘴角带笑一甩马鞭,朝着东城慢慢驶去。他可不会告诉婠婠,自己刚刚在城主府的告示中得知了,城主别院藏清阁招聘园丁花匠。另外,从飞马牧场那位非同一般的陶叔盛管家口中自己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貌似,襄阳这边,有自己的一位熟人呢!

藏清阁是个占地不小的宅院,分内外两重,外院有护院恶犬巡逻,但因女主人家怕犬只,所以下人不让犬只进入内院。

内院之内,却又是一个大花园布置的院子,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月照下清幽宁静,景致动人。中间的小楼乃是主人的住处,而左边的小楼则是个大书房,画桌上摆了文房四宝和写画的宣纸等物,四壁则挂满字画,充满书斋的气息。

又是一日初晨,白清儿缓步走出房门,踱步之间走到了花园亭台,屈身坐到了石椅之上。她把手肘抵在桌上撑着下巴,心思不自觉又飞到了那封信的内容上。信中的消息不多,自己的婷姨这两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陌生了,不过那消息确实非常紧要。自己的师姐婠婠,一身功力十不存一,这是自己的机会啊!

白清儿心思陡转,满脑子都是对着婠婠的算计和计划,清澈的琉璃眸有些暗沉,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不小的动静,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站起时,就看到一个家丁服饰,戴着遮阳草帽的看不清年纪的男人从栏杆外站了起来。

她的心中有了些许兴趣,踱步走到近前一看,这人应该是新来的花匠,却是在捯饬一地的花卉。走到近前,她才发现这是一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十七岁左右,大眼睛炯炯有神,说不上多么英俊,长相却出奇的耐看,久看后又会觉得他很有一种魅力。他此时卷起袖口,裤脚沾了淤泥,手中抓着一株茶花,就好像一名专心致志的老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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