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屋里,
袁野点上蚊香,他和袁莉分坐书桌两厢,他低头写着一篇电影故事,袁莉则是将他最近写出的数风流人物草稿誊写出来,二人各自忙碌,一支台灯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芒,照得书桌上的字迹纤毫毕现。
这支台灯是兄妹二人共同争取的成果。
前几天,袁野就对母亲提出要求,“晚上写稿子,太费眼睛,小屋里那个灯泡吊得太高了,光线不足,妈,为了你的儿女的眼睛,买盏台灯吧?”
省钱可不是这样省的,以孩子们的眼睛为代价委实不划算。
他两世为人,可不愿意重蹈覆辙,再次顶上一副眼镜,被周围的人们讥笑为四眼鸡而无以辞对,学问还不咋地,眼镜倒先戴上了。他最不愿意看到家中又出现三个近视眼的情形,当年的噩梦,不要重演了。
前世,他已经受够了近视眼带来的苦楚,远的不说,只说三四年换一副眼镜,那便叫人心痛不已,配眼镜配镜架都是要掏票子的。
别看眼镜的构造异常简单,就一个镜架和镜片,完事,可就这么点东西,属于光学器物,精密件,沾上“精密”二字的物件没有一个会便宜的。就那么点玩意儿,就得大几百块,没得一点商量,一副好眼镜成千上万的都有。
要不说眼镜店,别看不显山不露水的,既不用像商场那般大做广告,搞活动搞促销,也不用像专卖行业那般霸道地垄断一切。它的暴利居然能直逼烟草食盐专卖,是你完全相像不到的。
听朋友说过曾经有人在江城开店卖眼镜,十年后,便跃升为本地排名前五的大土豪,与那些地产巨头们同列。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白白送给了那些黑心肝的商人手中,袁野的心就直抽搐。
袁家的每个人都十分看重金钱,金钱上的任何无意支出都会令他们像挖心掏肺一般难受。
又过了七八年,小小的眼镜居然生生将他高挺俊俏的鼻梁压蹋了,压蹋了!
啊
他不禁仰天长啸,出离了愤怒,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这可是自己脸上最为自豪的地方,周围所有人都说他脸上就鼻子长的最漂亮最耐看,山根端秀,形如雕塑。
啊,他的鼻子,漂亮的鼻子,他最为珍视的所在,没想到有一天会成这个熊样儿。
他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所有的近视眼都能感受到,随着配戴眼镜的时日一长,会引起脸部的整体变形。眼窝会逐渐陷下去,眼珠会凸起来,鼻梁两侧出现两点深深的压痕,反正整个面部线条会朝着一个不可知的恶性方面发展,至于发展到什么鬼样子,那只有天知道。
某日揽镜自照,惊觉镜中的人是那样的陌生丑恶,不禁哀叹,那个美貌如花的人已经离渐行渐远。
其实眼镜给人带来的不便何止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不便也是令人头疼欲裂的。
比如说体育运动,对于戴眼镜的人来说,体育运作基本就不属于他们。也不能说你不能运动,而是因为你戴着那个累赘,想利索的打球跑步跳远,真的是一件麻烦而危险的事情。游泳跳水什么的,更是甭想了。
试想一下,随着自己的剧烈运动,眼镜突然暴飞而起,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拍的一声落在地面上,直接躺地变成一具死尸,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一想到自己还得花冤枉钱去眼镜店重新配副眼镜,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再有,去电影院看个3电影,人家只管戴上3眼镜即可饱览电影中的立体世界。他却要在脸上架设两副眼镜才可以观看到那个奇幻的天地,想想看当时他的那副尊容,唉,不说也罢。一把辛酸泪,又有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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