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石飞汉又将石敢当背了起来,李英拄着拐杖。大家很轻松地过了护洛桥,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往上走去。

山中古木参天,藤蔓从高树上垂挂下来,遮天蔽日。白色的梅花点缀着远处的绿色山野,怒放的野花在争奇斗艳。飞瀑嚣喧,小路旁的溪流里,有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头,岩石上有不少磨蚀较好、成群分布的光滑石臼。潺潺溪水从旁边欢快地流淌着。

他们走着,走着,拄着拐杖上山的李英似乎发现了什么:“汉儿,怎么双石山上的禾雀仔是绿色的呢?”

石飞汉顺着李英所指,抬头望去,只见高大的树上攀附着老藤,藤上挂着一串串绿色的花朵,这些花朵跟禾雀极其相似,花萼两边的棕色绒毛就像禾雀头部上的两只小眼睛,尖尖的嘴巴,张开的花瓣有如禾雀的双翼。山风吹来,花朵摇曳晃摆,风姿绰约,很像禾雀仔在振翅高飞。

石飞汉尚未回话,石敢当已经抢着开言了:“树上挂着的不是禾雀仔,而是禾雀花。”

“禾雀花?”李英嘟囔着,“怎么禾雀仔也会开花呢?”

石敢当听后笑了起来:“伯母,这树上的不是会飞的禾雀仔,而是形状酷似禾雀仔的花朵。

石飞汉笑了起来:“妈,这确实是挂在大树上的花呀。您年纪大了,看远处的东西看得不大清楚了。”

李英笑了起来:“如此说来,妈老眼昏花了,现在想不认老也不行了。”

石敢当:“这也怪不得您。不少人初到双石山,见到树上挂着的一串串禾雀花,也错以为那是禾雀仔哩。”

一路走来,他们见到不少的禾雀花树,那一串串的禾雀花,形态与活的禾雀仔相比,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石飞汉背着石敢当,与母亲李英来到双石山半山腰处,一条分叉路就在面前。

石敢当听到石飞汉“吁、吁”的气喘声,知道他已经十分劳累,说:“亚汉,这里叫岭脊,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好的。”石飞汉将石敢当放了下来,左盼右顾,思索着,“敢当叔,我们该往哪条路上走呢?”

石敢当指着右边那一条比较宽的山路,道:“这一条是古驿道,是通往山顶接马坳的,来往恩平、阳江等地就是走这条路了。”

石飞汉玩味着:“也就是说,这条古驿道上行人比较多。”

石敢当再侧过身子,指着左边的那一条路:“这条小山路通往我们马王寨,再往里走是一条山陡林密的山坳,”

石飞汉见密林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些屋顶,道:“啊,你们的家就在那里面?”

石敢当点着头:“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山寨,才十户人家。”

在“岭脊”处休息了一会儿,石飞汉又背起了石敢当,朝马王寨走去。

马王寨掩映在密林的深处,十分隐蔽。

沿着崎岖的羊肠小路再往深处走,经过几个拐弯来到了马王寨。

有一条小溪在寨子旁蜿蜒流去。

此时,太阳已经升上中天了。

石敢当的家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门前用竹篱笆围着,上面爬满开得灿烂的金黄色爆仗花,一簇簇,一团团的。院子中间有一棵苍劲的紫玉兰树。当地人将紫玉兰叫做玉堂春,看来树龄该有上百岁了,树上绽开着一朵朵拳头般大的紫红色花,煞是好看。

石飞汉虽然从小在乡村长大,挨过不少苦,身体素质不错,但背着母亲连夜走山路,来到半山腰救治石敢当后,还要背着这位大汉爬了近十里的上坡路。这路途太艰辛了。

石飞汉进了小院子后将石敢当从背上放下来,整个人的骨架都像散了架似的,不停地喘着大气,喃喃地说:“终于到……到了。”

这时,院子里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正在忙着。

院子紫玉兰树下摆着几个香樟木墩,石敢当坐在木墩上,拔出腰间的竹竿长烟斗,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见石飞汉浑身上下都被汗水弄得湿淋淋的,好像一只刚从水中捞起来的落汤鸡一样,心疼地问:“看你,累得连隔夜风炉也吹得着。没累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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