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老爷,要不要请大公子下山应对?”
“他弟弟都让人杀了!他还留在那里干什么!”男人火冒三丈,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挑战陆家的权威,还给他们造成如此大的侮辱,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咹”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雪白的男人慢慢走进来,他的动作自然,就像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
雪白的发丝穿过青铜发箍,如瀑布般垂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发箍上“天道忘情”四字。男人好像寒冰一样,每走一步都能让人感受到森森寒意。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原本,在大哥的剧本里,你们是不用死的。”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像一种机械的语言,“但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死吧。”
门再次被打开,白虎慢慢走出来并随手关上了门。在门的后面,身着华丽的男人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立定坐着,好像从来都没离开过这个座位。这不是白虎来到荆州两年来的第一次杀人了,两个月前他刚刚剿灭了一窝山匪,但这次是轰动最大的一次。那些人永远不会想到他们想要欺负的张氏会触怒怎样可怕的对象,今日如果不是李亦痕抢先出手杀了陆家良,陆家良也活不了多久。从他盯上张氏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死了。
门前尸横遍野,白虎踏着鲜血,从一个个人身上跨过,面无表情。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无辜与不无辜的,只有该死与不该死的,他是一名冷到极点而完美的杀手。整个陆家住在陆府上的数百人,无人生还。荆州三大家族的陆家,除了陆家佑,彻底消失。
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灭门,却发生在荆州的大家族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人所为,帝肋四灵之白虎。
“玄武,我嗅到你的味道了。”白虎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点点星光,“你要出来了么?”
张氏奋力把最后的一桶水倒进缸里,然后把盖子盖上。等做完这些,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把搭在肩上的已被汗水染得一大片黑色的毛巾用力擦过额头上的汗珠,同时轻轻地拍了拍腰背,目光慢慢投向荆州的方向。
其实今天的陆家良并没有让她感到特别无助,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救她的。不知何时起,她就感觉有人在默默地保护自己,尤其在两年前开始,那种感觉更明显了。她意识到,他回来了。
她之所以会看向荆州的方向是因为她知道,那里正在发生着一件大事。她很想劝他不要这么做,因为这样会让她更害怕,她害怕被人看成妖怪,害人的妖怪。但是她做不到的,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见过他。
她很感激李亦痕的仗义,但也开始担心起跟他一起的小姑娘的安危,或许他就不该站出来的,不该想着去帮自己这种下等人。想着想着,她觉得有点累了,打算趴在石桌上睡一会儿。
从城里回来后她也没有休息过,在忙碌了一整天后她得到了一小会儿的休息时间,趁着父亲下地还没回来这点时间。一旦父亲回来,他们就又得开始准备明天的生意了。
月亮在这时慢慢升起,柔和的月光抚摸过张氏的脸颊,如雪般的肌肤映出醉人的美。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最近的小村有一段距离,因为没人敢靠近他们,所以他们就单独在山腰处搭了这个院子。傍晚的时候把围栏关上就不怕狼进来了。
这些围栏能阻挡住狼群,但阻不了那个人。
在将陆家灭门后,白虎就回到了这里。他漫步在院子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门前的石阶已被磨得平滑,上面甚至能看到清晰的磨印,是人为故意磨成的后果。
“阿虎,加油!”声音从记忆的碎片中响起,白虎浑身一震,“阿虎”这个名字上一次听过还是十二年前。
脏兮兮的男孩在石阶上努力向上爬,他看上去已经六岁了,但还不会走路,只会用爬这种方式。他的膝盖被磨出了鲜血,但他却是在傻笑,好像全然感不到痛楚。
有人说,他是一个傻子。
“阿虎,痛吗?”声音又一次传来,这一次白虎看到了,说话的是一个站在石阶旁同样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的声音充满心痛。
“阿雪,快进来,别管他了。”
“不,爹爹,他是我们的朋友。”
白虎想起来,阿雪不是她的名字,她没有名字,阿雪是她的小名,因为她雪白的如同飞舞的雪花。阿虎也不是他的名字,因为他是一个“虎崽”,后来被这家人收养了。
白虎不自觉来到了这个石阶旁,但他失望了。这个石阶并不是当年的石阶。当年的石阶还留在那个村子里,他们已经被赶出来了,现在,这是一个他从未踏足过的石阶。
之所以会让他产生错觉,是因为它们太像了。一样的被故意磨得光滑,连细小的棱角都不放过,当年的石阶是为了阿虎,现在呢,它又在等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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