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宫主,这是一把凶剑?”彭牧乘仍旧在小心翼翼地对话。

“不,没有所谓的凶剑,这取决于它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当初也以为它是凶剑,然后师尊给了我一把白剑,拿回了黑剑。从那天开始,我便不再杀人,但烦恼却越来越多,远比我手持黑剑时更甚。行善者若是不能让人敬畏,所谓的善意变成索取的欲念倘若是使之惧怕呢,便成了这面对施舍的怨恨。归根结底,这个天下平凡人太多。”

“面对施舍的怨恨?”

“对,没有人会喜欢别人的施舍。或者这对于贵公子来说可能有点难以理解。”

彭牧乘低头不去说话。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去领悟师尊交与我的黑白双剑,但在今日,我只带黑剑。”

彭牧乘一愣,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他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凌霄子为何要跟他说这么多的话。黑剑是杀生之剑,白剑是善念之剑,放弃白剑即是放弃善念,对凌霄子来说有什么是能够让他放弃善念的?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凌霄子的黑剑慢慢提到他的胸口处,只需一刺就能结果他的生命。

“凌霄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客套了。

“原谅我,我不能让道宫成为众矢之的。”

“不,你可以废了我的武功,别杀我。”看着黑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彭牧乘怕得要命。

“可惜我废不了你的记忆。”凌霄子心一横,黑剑直刺而去,不料一柄长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强硬地将黑剑挡了回去。

凌霄子大惊失色,那人来势凶猛,速度极为迅速,在黑剑被挡下之时,攻击已经接踵而至。凌霄子挥舞黑剑将其一一挡下后,已经退出了十步之外。这一过程中他总算看到了来人的身份,从他看到那一柄剑起就知道了。

承影剑,东方宇的佩剑。

凌霄子的脸色极为难看,委实普天之下能有这速度挡下他致命一击的,除了东方宇,他想不到另一个人。

“凌霄,过分了。”东方宇站在彭牧乘身边说。此时马车已经被掀了顶,东方宇可以正正站在彭牧乘二人的身前。

“唉。”凌霄子叹了口气,“我还是低估千机阁的探子了。今日之事当是凌霄过了,保重。”

凌霄子并不想跟东方宇打,且不说能否战胜,这场战斗对他而言毫无意义。所以说完保重后,他将黑剑收回,反而转身一跃而去。而东方宇也不会去追究他,同为中原四杰,东方宇足够了解他,凌霄子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江湖气太重,不像个道家闲人。

“没事吧?”见凌霄子走远,东方宇才回过头来看彭牧乘,自然也发现了他身边已经醒了的雪衣。

“她醒了?”

“算是吧。”彭牧乘苦笑着说,“凌霄宫主唤醒了她,可惜没能去除心病,所以……”

“原来如此。”东方宇点头,他收起承影剑,继续说:“我介绍个朋友你认识。”

“朋友?”

“嗯,他已经到了。”东方宇微笑着说,只见他话音刚落,从他身后就走出一个面露英气的少年。少年腰间别着短刀,双手端着,冷漠的眼神下像是染了一层薄冰。

“兰岐秦墨。”彭牧乘认得这个少年就是兰岐秦墨,此前失踪了的兰岐秦墨。

“在下秦墨,见过彭公子。”秦墨微微颔首,对彭牧乘作揖。

彭牧乘点点头,不理解东方宇此时带秦墨过来见他的意思。

天还微亮的时候,东方宇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民居。他花了点钱让这里的主人离开,然后才带着众人来到卧室。在卧室里有一个彭牧乘久违了的人。

南铁牛。

彭牧乘一把将雪衣挡在身后,危机感还在不断地扩散。

“雪衣!”南铁牛惊喜地喊道,当然他很快发现在雪衣身边还有彭牧乘。这一瞬间他突然怒火中烧,握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你个混蛋!”

不过他还是被秦墨控制住了,没有让他继续下去。但这举动还是让彭牧乘咽了口唾液,深感进了龙潭虎穴。

“牧乘,你不会不认识他吧?”东方宇懒洋洋地说,他坐下来悠然地喝茶,看起来确实是个置身事外的样子。

“记得,以前雪衣便是他们一家收养的。”

“他与雪衣是什么关系?只是普通的家人么?”

“这……”彭牧乘瞄了一眼还在怒火中的南铁牛,吸了口气,说:“雪衣与他有过婚约,但我与雪衣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介入了他们的婚约。我与雪衣无数次想要补偿他,可惜他都没有接受……”

“放屁!”南铁牛大骂,“我才不相信雪衣会如此对我!雪衣,你说话,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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