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被丫鬟领着进了偏厅之内。
一进偏厅,入眼的便是一面巨大的绣着寒梅的红木彩雕屏,一缕淡淡的清香从屏风后的香炉里飘散开来,这缕清香与刚才的梅香却是截然不同,有着各自独特的风味。
“两位少爷,请先喝茶,我家公子随后就到。”
两人微笑道谢过后,便接过丫鬟们奉的茶,尝了一口,寇承武便连声夸赞道“我以为只是青云斋的山水与别处不同,没想到茶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苏景阳嘴角轻轻扬起,不禁打趣道:“真是奇怪,像你们这等常年行军之人,多是喜好美酒,你竟如此独特喜爱品茶?倒是与高武侯爷有所不同。”
寇承武放下茶碗,摇了摇头,“父亲的确是好酒之人。但他也说过,品茶品的是心性和修养,这正是我等军旅之人,所匮乏的东西。”
这时,一名婉约大方的素衣女子从内阁中走了出来,向二人禀道:“两位少爷,我家公子来了。”
随即她将内阁的垂帘轻轻拉起,在两名衣着鲜丽的丫鬟簇拥下,一名手执折扇的青衣公子缓缓走了出来,微微颔首,眼带笑意。
苏景阳立马靠上前,提起衣摆,单膝下跪,恭敬致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寇承武怔怔的看着那个刚从内阁中走出来的神秘人,原来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子潇。
如传闻之中,他戴着一只镶着金羽的银色面具,深不可测,看不见容貌,只能看见那双明亮传神的眼眸。
寒冬腊月,他虽身着一件单薄的青衫,但竟丝毫不惧寒冷,举止间更是气度非凡,跟一般江湖人却是大为不同。
一直以来,寇承武都觉得这个享誉江湖的大人物,即便不是生了白发的老者,也该是步入不惑之年的长者,而眼前之人虽然戴着一顶金羽面具遮住了容貌,但是青丝束发,肤白如玉,活脱脱就像一位初入江湖的少年公子,与他们一般无二。
“景阳,多年不见,你父亲可好?”公子潇的声音也十分年轻,他将手中的折扇轻轻起开,一阵清风随之拂过他的发丝,愈见飘逸,连话里的关切也让人感觉飘逸了几分。
如此寒冬腊月,却仍旧不离折扇,公子潇行事,果然奇特异常。
“承蒙师父关心,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只是朝事繁忙,父亲难有机会偷闲,不然今日便可与景阳一同前来拜访师父了。”
话里话外,都是尊重与恭敬,他瞥见一旁寇承武正发怔的样子,连忙指向他介绍,“师父,这位是徒儿的至交好友,长临高武侯府的小侯爷寇承武。”
这句话可算是把寇承武的思绪给收回来了,他忙上前向公子潇抱拳致敬道:“晚辈久仰青云斋公子潇之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天色渐沉,厅内也渐渐暗了下来,公子潇弹指一挥,厅中的烛台便开始烧了起来,一瞬之间,屋内烛火通明,恍如白日。
“阁下过誉,不过是江湖的朋友给在下的几分薄名而已,不提也罢!素来得闻长临高武侯府有位神勇无敌的小侯爷,当年阁下千里救主的英雄事迹才更令人钦佩。”公子潇声音高昂,言语之间,尽皆赞赏之意。
自古英雄出少年,闻名不如见面,这位小高武侯的风采,也的确配得上“第一勇士”的称号。
“过奖,忠君爱国,这是我辈应尽之责。”寇承武义正言辞,挽袖回礼。
此时已近黄昏,青云斋左阁学府的钟声响起,刹那间人潮涌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公子潇便吩咐春兰将厅门关闭,以绝嘈杂之音。
苏景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便直入正题,“师父,徒儿此行除了回来看望您,还有一个十分紧要的事情。”
公子潇微微一抬手,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古大夫已于七日前,离开青云斋了。”
苏景阳瞳孔微微一缩,很是心惊,古大夫是个喜爱四处游历的人,素来行踪飘忽不定,而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他又该如何去寻,可人命关天,他也根本不可能就此放弃。
于是他垂下双眼,谦卑问道:“师父可知古大夫现在何处?”
公子潇在答复之前已经摇了头,“古大夫并未提及要去何处,应是同以往一样,四方游历去了。不过今日一早便有探子来报,他现应在青野一带,但若要寻到具体方位,尚需一段时日,京中贵人的病,只怕是要等等。”
苏景阳神色焦急,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
“此次皇后娘娘的病情急转直下,恐怕不宜再耽搁,太子殿下身在朝中,有诸多不便,所以才派徒儿来寻。徒儿……想先往青野一行,不知师父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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