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就是爱情的前兆吧,毛线这一只被爱情遗弃在浅滩的鱼儿,终于迎来了那幸福的波浪,她抻长脖子,抡圆双臂,扑腾着身子用尽全力去咬合,脸上便有了莹润的光泽。
杜云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丢了俩字:“幼稚!”
毛线看着何方发过来亲亲的表情,更是喜不自禁,问杜云:“为什么说波浪线是幸福的?”
杜云的两只胳膊压在方向盘上,看上去这车倒像是个玩具。
他抿了抿唇,道:“大波,浪,自然是极好的。”
毛线秒懂,骂了一句:“流氓。”
杜云嘴角微翘,就好像毛线口中流氓那两个字是对他的褒奖一般,问:“跟你那小白脸怎么样了?”
杜云对毛线的这两任男友都不看好,非得二选一的话,他倒建议选那个伍老师。
他看不上何方,觉得他就是一小白脸,除了脸,一无是处。
毛线把杜云的这句话解读为嫉妒,就好比一个漂亮女人看另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眼里装的是欣赏但是一个不漂亮的女人看另一个漂亮的女人,横竖就俩字:妖孽。
“人家有名,叫何方。”
毛线纠正道,她不喜欢小白脸这一类的称谓,就像不喜欢别人叫她大龄剩女。
“好吧。”杜云翻了个白眼,“你跟那个何方妖孽怎么样了?”
杜云是见过何方的,毛线相亲次数多了,总会遇上鬼,少不了喊杜云救场的。
上回也不知她妈认识的谁给介绍了个暴发户,明明是个东北大汉,硬是整了一嘴的香港腔,一顿饭没吃完呢,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都脱下来三回,毛线最后实在受不了给杜云发消息过来救场。
这杜云竟然戴了副墨镜,一张嘴就是标准的广州土话,那叫一个嘚瑟,毛线都想装作不认识他。
好在人家土豪是个有原则的人,一听说杜云是毛线认的小弟,姐俩还这么亲昵,人家主动放弃了。
杜云对这种事倒是乐此不疲,成天追着毛线问:“要我过去吗?”
那架势好像从一开始就笃定人家成不了似的。
“好得很!”
毛线说着悄悄地瞟了他一眼,杜云脸上的失望被她尽收眼底,她得意地翘着嘴巴,哼,这一次一定要让杜云这小子刮目相看。
她捋了捋头发,“我打算这周末带过去跟家里人一起吃个饭。”
杜云猛地一脚刹车下去,轰一声,毛线的身子就向挡风玻璃上扑了出去,幸好系着安全带呢!
她气得打了他一下,“你要死啊!不是你的车就瞎霍霍是吗?”
“意外!”
杜云也吓了一跳,确认没事后才松了口气,问:“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是快了点!是非常的快!”
毛线只当他说的是车速,解开安全带准备替下他,这种半吊子艺术家的脑袋里天马星空的,根本不适合上路,准是又在“走私”,想那个画中美人了。
毛线愤愤地咽了口唾沫,不得不说,那女的长得真他娘的撩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杜云戳了她脑门一下,“那妖孽的事!”
“噢!”
毛线瞥了他一眼,道:“那没办法。”
说话的工夫,车子已经停在了毛线家楼下。
毛线接过车钥匙,一只脚在地上蹭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谈恋爱就跟考试一样,上半场小差开得多了,下半场就得拼命找补回来,总不能等着打铃交白卷吧?
她觉得跟何方这事,宜早不宜晚。
“我觉得还是应该再了解一下,”杜云点了根烟,说,“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不用。”
毛线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蛮受用,一蹦一蹦地往家走去。女孩子不管是二十还是三十岁,总是喜欢被人呵护的。
毛线只顾想着怎么跟何方说周末见面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
杜云在她家楼下站了约莫半个钟才走。
冬天的风很硬,他出来的急,只穿了件夹克,这么一会儿,手就冻僵了,蜷在袖口里,一颤一颤地。
杜云烦躁地跺了跺脚,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口,尽力攥着不停哆嗦的身子往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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