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砚台我都要了,帮我送到田家去,那边所有的宣纸也一同送去,还有这几箱……”田道清随手挑选了不少东西,那名伙计实在是看着忍不住了:“这可是夕山石的砚台您确定要这么多吗,还有那可是丝云宣要是不及时装裱有可能被虫蛀坏了……”
另一名伙计马上跑过来解释:“他是新来的不认识公子,请您不要怪他多嘴。”田道清则不以为然:“他讲得对很有道理,你不会是怕我不买这么多吧,还是他实诚。你们这么做生意是不是有点不地道,拿我当冤大头吗?”这时掌柜的也过来打圆场:“公子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是怕您误以为我们伙计小看您买不起,何况……”
田道清抬手示意他不用解释:“无所谓了,不用这么紧张,那砚台我只带走一个,其余的都送到城东张先生的化贤堂吧,他曾教过我几年。对了不要说是我送的,只告诉他是一位门生的心意就可以了。”掌柜认真地承诺让他尽管放心,田道清拿出一大锭银子说先存在这里。
“这位可是真有气度,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一人有些好奇地打听,掌柜的答道:“田家有个十三公子你听说过吧,最近经常在我们这边溜达,其实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阔绰。听说前些时把所有下人都清退了,但是那点月例银子应该也经不起这么花。”那人大有深意地看着掌柜:“那这一把你可是捞到了,没账没数也不亲自收货可不是由着你安排吗?”
掌柜的连忙摆手:“我可是做长久生意的不敢贪图这些小便宜,上次集古斋老板几只花瓶倒是糊弄走一锭金子,结果事情传开后很多人认为他们无信义再也没人去他那里了,刚开张没多久还不是关门走人便宜了引灵阁得到一个好铺子。再说了这孩子聪明之极哪是好欺瞒的,人家只是不看重钱财而已,何况在田家到底有什么背景谁知道,我可是招惹不起。”
田道清从一个木匠家里出来不住埋怨:“你这格子数量不对漆也上得不讲究,要不就帮我送到对街的李铁匠家吧。怎么说主仆一场我就不计较了,这回你给我重新做一次,必须要按这张图丝毫不差,价钱也给你翻一倍。”木匠送走田道清后,长长地松了口后赶紧回到院内继续盯着药锅。
田道清则接着闲逛,一些小买卖人则把他视为财主,常常向他兜售一些有用没用的物件,价格上自然都要有不少水分。后来田道清轻易都不敢往这里来了,因为每次都被人们簇拥着介绍各种东西,时间久了自然会烦。
自从上次族长上任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他再回到自己长大的几间小屋,感觉好像离开了很久,没有人住小院子变得更加冷清,里面杂乱地堆放着这些日子自己采购的各种物件。从外面找了一些下人将屋里一些老旧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替换成新的,然后告诉这些人可以随便处理他清出来的很多东西,本来被抓了苦力不太高兴的众人一下都乐开了花。
晚上田道清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望着禁地中的那座大山发呆,这段时间他始终无法分辨到底那晚所见所闻是否真实,还有两代族长的功夫让他重新发现武道并非只是用来打架的,那种飘逸之中隐含着纵横天地的逍遥,远不是自己在外面挥霍些许小钱可比。
不远处禁地之中传来嘲讽之声,在静夜之中田道清听得很真切,“您老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开始打坐了,可别搞坏了身子,还是老老实实扫扫地睡睡觉安渡晚年吧,你们这一支族人没有希望了。”田道清听后并没有在意,自言自语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你们居然还嘲笑人家,唉!”
“大家都是乞丐,你怎么只把包子分给他们,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对田道清不满地报怨,此人圆圆的脏脸上有一双小圆眼睛看起来煞是滑稽,再配着向上外翻的大鼻子和两边下垂的帽子残片极像一副猪脸。
“包子是我买得想给谁都可以,这里没有公平不公平之说,我又不是朝廷的舍粥铺子,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有点可笑。”
猪脸依然有些不依不饶:“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给我吃,我哪里不一样了?”田道清觉得有些好笑,耸耸肩说:“因为包子不够了所以没有给你,这个理由可以吗?”猪脸这回更急了:“你整个包了圆,看他们哪个不吃完又拿的,这个理由站不住脚。”田道清越发感觉这人叫真实在有趣,就又刺激他:“我又没说给他们只吃一顿,下一顿他们估计都不够吃。”
猪脸这回好像干脆生气了反驳道:“我又不是排在最后,明明你分发时故意跳过我的!”田道清也提高嗓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哪个乞丐吃你这么胖,您这红光满面的样子一看就是有好吃好喝的主儿,怎么也来市井中骗我一个小孩儿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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