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你看能不能把凌跃的户口办了?眼看着村里就要开学了,没个户口怎么行。”一个中年女子有些央求的对坐在炕边的老爷爷说着。
李凌跃也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妈妈”的后面直巴巴的望着。
“嘶”老爷爷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半截烟就烧到了滤嘴那,把烟头扔到快掉完漆的烟灰缸里。吐了一口浓烟,“李芳,你可要想好了,要再养个儿子,家里就更困难了。”
“叔,我这也是养儿为防老吧,况且凌跃这孩子也挺乖的,我觉得还可以。”
“行,我也劝你两三回了,你真觉着可以咱就办。”
“那就麻烦叔了。”李芳连连致谢着。
老爷爷站起身,摸摸李凌跃的头,“娃,好好孝顺你妈,她不容易。”
李芳确实不容易,她是独生苗。十八岁的芳华年龄时父母病卧在床,为了照顾二老,招上门女婿别人家介绍来一看,逼仄的一小院,房屋两破间,地有三亩,倒插上门是要当牛做马的架势啊,连着五六个对象来了后话不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有那么一两个答应娶李芳,但只是娶,不照顾二老,李芳自然不答应。
就这么李芳一直尽心照顾了十年,二老去世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芳的终身大事,只埋怨自己耽误了李芳的幸福。
给二老办白事的时候,全村人来帮忙,觉得李芳孝,是个好姑娘,还顺带着自家儿女过来,让他们儿女看看李芳的做派,别父母老了,觉得碍事帮不上什么忙,扔老人不管。
但是这么一耽误李芳就二十八了,这在村里就是个老姑娘,没人愿意娶。
后来介绍了一位山里出来的三十五岁汉子,李芳就嫁给了他过日子,三年头来怀上娃,挺高兴。结果丈夫在外开车走山路,隆冬数九,雪大路滑,掉山沟没能再出来。
李芳挺着大肚子冒雪百里去处理后事,落下了病根,生下的孩子也带有先天性心脏病,本来刚有起色的家庭瞬间破败,仅有的钱都给女儿看病了。
村里没个打工挣钱的机会,李芳就在伺候好三亩地的空闲骑个三轮在附近各村捡垃圾。当她看到在垃圾堆上和野狗抢食的李凌跃时,怜惜他,把他带了回来。
李凌跃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原来是个土木专科的学生,因为湿手拿充电的手机被电,穿越重生到这个时空。刚来时六岁多,一路逃跑、流浪,直到遇上了李芳。
李凌跃上一世是留守儿童,父母外出打工很少回来,成了没爹妈的孩子,爷爷奶奶也放养不管,没体会到家的温暖。这一世遇上对自己好的李芳,心里感念之下就叫了李芳“妈妈”。
李芳也高兴地应了下来,带他回家。
刚开始村里人也劝过她,说你还年轻,带女儿再嫁也不成问题,但是再加上个小子作为累赘,那就更没人娶你了。
李芳笑着直摇头,“这辈子就和这双儿女过活了,他们平平安安长大,不再奢求啥。”
就这样今年八岁的李凌跃有了新的家,有了慈爱的妈妈,有了可爱的妹妹。
他也抢帮着妈妈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整理院子,照顾妹妹。
有时也会出去和妈妈捡垃圾。
前不久在小镇时,经过左亭朝阳中学,呆呆的望着,出神了好久。
他想起了前世上中学的情形,高中时逃课、打架、网吧,理所应当的挥霍着爸妈打工寄回来的钱。就这样混了三年,混到了一所专科院校,胡乱报了土木专业。
为什么混?没有好好学呢?
自己五岁时,爸爸一天的工资是十五块钱,但是一袋五十斤装的劣质面粉卖四十八元。
每天挣得钱刚够糊口,再来个头疼生病、上学交的学杂费,日子扣扣搜搜。
妈妈时常说的就是面吃没了,要爸爸去买面。
爸爸刚开始还问:“怎么又没了?”
妈妈无奈的说:“你每顿饭两大碗,怎么能吃的不快。”
是啊,半斤油吃一年,炒菜时用“滴”来衡量。爸爸出的是苦力活,肚里常年没个油水,只能狠狠吃面。
村里实在活不下去,爸妈才远走沿海城市,加入了农民工的大军。
爸妈外出,只能将李凌跃托付给爷爷奶奶。
但爷爷奶奶偏爱三叔家的孩子,不待见他,李凌跃稍有出错就会受到训斥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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