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沙滩上新修了乳白色的栈桥,门前果真有漂亮的桌椅和阳伞,果真有馥郁的薰衣草,果真有霓虹灯字“火柴天堂”立在楼顶,烁烁发光。
沐君豪的话语犹在耳畔,“芊芊,我要送你一座火柴天堂,我欠你的。”
星斑叉着腰仰望,“呵呵,墙体刷了新浆,还特意作了旧。所有阳台护栏按原样重复制安装,再漆成墨绿色。产权是沐君豪的,因为你还未满十八岁。这里员工被反聘,芙蓉只负责看家,再没什么旅店了,肥仔一夜之间成了千万富翁。”
芊芊白皙的手指抚在眼角,“星斑哥,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横生枝节?那么多争执,那么多误解,我们,将如何面对?”
夜幕下,星斑眼里全是凄凉,他抬手握住她孱弱的肩膀,“芊芊,上去吧,极有可能,这是你们……”
她抬起泪眼,“我们什么?”
那只签文惹得芊芊心绪大乱,她转身下楼,径直跑向门卫,如果沐君豪人在香港,那么,狗仔知道得比她更快、更多。
“大叔,新来的杂志给我一下。”她手抚着门框,气喘吁吁说道。
然而大叔瞥她一眼不紧不慢摊开一份香港商报,喉咙里挤出一句,“都在陈小姐那里,管她要去吧。”
陈秀珠?自己几乎忘掉这个贱人!
细惴大叔神色,对自己愈发冷淡,想必那些杂志内容壮了这老货狗胆。
沐君豪一定人在香港,窃玉偷香,乐不思蜀,绯闻漫天飞舞。
顾芊芊呐,你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别忘了这男人英雄本色。
还好意思呆么?徒增笑柄尔。
芊芊刚要转身,不经意间扫到大叔身后的监控,画面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猫在储物室,翻箱倒柜,从抽屉里捡出首饰盒一样的东西揣好。
好你个陈秀珠,偷东西?!
芊芊气不可耐,转身急急向大宅走去,路过草坪时,向肠粉招了招手,“哥,跟我上来一下,有人偷东西。”
用脚都能想出来那人是阿珠,肠粉气得一摔草帽,紧着小跑跟上。
储物室里,各种购物袋白的、粉的、银的、黑的、堆积如山,要不是有人私闯,芊芊懒理那份凌乱。
阿珠鬼祟转身,刚好对上芊芊一双怒目。
手忙不迭塞进衣兜。
肠粉耳尖,听那哗铃哗铃的声音想必是条项链。
他也不跟她过话,一步蹿前手伸进去,两人撕来抢去扭打一起,肠粉猛地夺过,一条卡地亚豹头项链在他黢黑的大掌上星星烁烁闪着玫红色的光。
猛然想起上次在涩谷买的,芊芊怪自己心粗,“陈秀珠,那是沐沐送我的,你这算什么?”
阿珠撇了撇红唇,“沐君豪用完老娘就赶我走,当老娘是片卫生纸,我他一样两样又怎样?不服报警啊!”
芊芊从口袋里抓出手机,阿珠眼珠转了转,这小女孩只有十七岁,正不识深浅,真闹到警方那里绝逼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阿珠疾步迈向走廊,不等肠粉反应,她一甩膀子,嗖的一声,将那条项链顺着窗子撇出去。
“你?”芊芊气得血往上涌,窗外是一大片荔枝林,丢了就再难找寻。
阿珠得意的紧,抄起两手,“哼!活豹子都丢了,只好肉紧这死豹子,尊可怜。”
正洋洋自得,忽然身后传来数声嗷嗷狗叫。
一转身,星斑牵着家里一头黑贝。
他俯身拍拍那狗头,“贝贝,看到那个很丑的婆娘没?去,找她玩去。”
那黑贝极听话,将身一纵,扑向阿珠,她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撒腿便跑“啊我什么都没偷,别追我,我什么都没干呐……”
那狗粘住她,连扑带咬,顺着楼梯转眼追到楼下草坪,一声声凄厉振荡郁芊山庄上空。
肠粉气堵堵说道:“我下楼去找,老子就不信了……”
那几十亩荔枝林找一条项链无疑大海捞针,芊芊刚要劝阻,一旁星斑说道:“让他去好了。肠粉很轴的,一条道跑到黑。我们查查丢了什么东西要紧。”
说的也是,两人一起步进储物室。
然而一进来芊芊就后悔了,这里足够令人密集恐惧症病发。
即使真丢了什么,她也无从得知。
她失魂落魄四处走着,一股怪味钻进鼻孔,循着那气味拐到墙角一只货架旁,原来是一包“樱花水信”。
她拿在手上百思不得其解,再一抬眼,架子堆满“铜锣烧”、“矶鱼皮”、“蟹黄薯片”、“和菓子”、“杏糖”……甚至还有“章鱼小丸子”。
她拧起鼻子,“买好久了哦,都不能吃了啊。”
星斑猫腰整理,随口说了句,“豹子在东京买给你的。”
尽管是日文,但是保质期还认得,芊芊眉心浅蹙,“怎么会是去年?那时我还在上海读书。”
星斑直了直身子,恍惚了一小会儿,“哦,那时候他去东京说给个女孩子买衣服,弄回来一大堆学生装。应该是秋天。”
芊芊瞬间忆起,她和子轩住在乡下农家小院时,阿彪送来的巴宝莉大衣。
一转眼,视线落在窗台上一串套娃、珐琅首饰盒、俄罗斯彩蛋,“星斑哥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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