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盐易米的缘由,崔稚和魏铭讨论过。

按照崔七爷的人设,既然不是私盐贩子,那么哪来这么多盐呢?结果显而易见,是屯盐。

其实他们这一步就是屯盐,只是手里没有钱,屯不到。这事当然不能让盛家知道,只需要隐晦地告诉盛家,崔七爷手里有大量的盐,是收购来的,就可以了。

屯来的官盐质量自然高于私盐,但和私盐一样,都不能私下买卖,所以崔七爷才以盐易米。盐和米之间没有过银子,打了个擦边球。

魏铭站在崔稚一旁,见她将话说了,觉得她上一世必定没少同人打交道,话说的有趣又恰到好处,“我们七爷说,家里盐多用不下,缺什么就用盐换,咱们的盐都是来路正当的。”

那盛齐贤果然是听懂了,但盛管事想还没想到这上头,疑问地去看盛齐贤。

盛齐贤被他盯着看,又不好当面说,便道:“这事是大事,且容盛家商议一番。”

这是要找盛齐明商议对策去了。

盛齐贤携了盛管事一走,崔稚便拉了魏铭一把,“哈!这事成了!他们家二爷肯定比他们俩还愿意!”

说着两步跳到桌子边,上面放着盛家人上的茶,这会儿正好凉了,她仰着头牛饮了一碗。

“你也来呀!你不喝我喝了?!”

魏铭走上前去,端了茶,听她喜道:“过会成了事,我还要蹭他们家一顿饭,感觉两年没吃饱饭了!”

别说她了,自己这个从前饿过来的,都有些受不住,每每两眼犯晕,浑身无力。

只是他道:“后面还有场硬仗。”

“硬仗?什么硬仗?他们家老二肯定愿意呀!”崔稚说完这话,看了他一眼,“你又看出什么人性的统一与对立了?”

魏铭也不刻意去理解她的词汇,只是道:“盛老二肯定会压我们的价,而且不轻。”

“他要压我们?我还压他呢!”

“你准备何时压他?”

“自然等他们去莱州败兴而归。”崔稚早就想好这茬了。

魏铭听她和自己所想一样,暗自点头,嘴上却笑道:“那他现下就要压你。”

话音一落,人就来了。

当头的仍然是盛齐贤,但他身后的盛齐明已经按不住了,恨不能直接蹦到崔稚和魏铭眼前来。

两边略一开场,重新进入了商谈。

盛齐贤在盛齐明的拼命示意下,同两个小儿认真道:“七爷以盐易米也可,但是价钱怕是要变一变了。”

崔稚闻言惊讶地看了魏铭一眼,这边要开口暗暗怼一怼得寸进尺的盛家,好生问问他们家,不愁米卖不出去了是不是。只是她没开口,魏铭上前一步。

“盛家要如何变?”

盛齐贤没想到这回开口的,是一直闷不吭声的男孩,他还以为这男孩就是个护卫而已,没想到这一开口,直接剑指盛家,好像盛家毁约了一样。

然而方才确实没提变价一事,还说要求都好说,盛齐贤是有些脸上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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