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杨若沼心底一凉，挂了电话便朝东门的方向跑去。
来到北戏东门的时候，白月还没有走。她坐在门卫室边的花坛上，身边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儿。
女孩正在用手抹着眼睛，很明显的正在哭。白月不会处理这样棘手的问题，只能待在那里，算是陪着女孩。
“若晴！”看到哭泣的女孩，杨若沼控制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杨若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找到了声音来源。在与姐姐四目对视之后，她绷得极紧的表情彻底崩塌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稚嫩的脸颊滑落，她站起身，飞奔着扑进了杨若沼的怀里。
“姐……姐……”她不停地叫着她。
见两人成功见面，白月也起了身朝东门外走去。这是杨若沼的家事，她自知不应该，同时也没兴趣去掺和。
“白月，谢谢。”杨若沼朝她喊道。
白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姐……”怀里的杨若晴还在哭，眼泪很快就濡湿了杨若沼胸前的布料。
“若晴，怎么了？你为什么会来北城？你怎么来的？”许久未见的妹妹这样狼狈地来找她，杨若沼几乎浑身都在发抖。
“爸不让我上学了……”杨若晴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
杨若沼一怔。
该来的还是来了，无论杨若晴曾经多么能说会道暂且得到了在家里的地位，可女孩终究是女孩，怎么可能在杨启刚那个魔鬼那里得到和男孩平等的权利。
“别哭，慢慢说，姐姐帮你。”杨若沼心疼地抹去杨若晴的眼泪。
她这才发现，杨若晴穿着的居然是自己原来的旧衣服。杨若晴没有杨若沼个子高，杨若沼的衣服在她身上空荡荡的。
心底产生强烈的绞痛，杨若沼咬咬嘴唇，拉着杨若晴朝校门外走去。
“吃饭了吗？姐带你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说。”
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处快餐店，杨若晴显然是饿了许久，吃起饭来狼吞虎咽的。
“爸说女孩子读书没用，让我去厂里工作。”吃饱了肚子，杨若晴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她擦了擦嘴，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他说杨明然以后念书会费很多钱，他没那么多钱，让我退学给家里挣钱。”
“妈怎么说？”
“还不是听爸的？就跟那时候对你一样。你不在的这几年，爸妈成功把对你的不顺眼转移到了我身上，我明明很努力地逗他们开心了，可还是不行。我考了全县第一，都没有杨明然数学好不容易及格了更让他们高兴。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爸打你了么？”
杨若晴一愣，然后慢慢地将自己衣服袖子挽了上去。
瘦弱得像竹竿一样的手臂上，不规则地遍布着几条青紫色的痕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畜生。”杨若沼咬着后槽牙，双手忍不住颤抖。
“这是大前天打的，现在都不疼了。”杨若晴放下衣服，轻轻叹了口气：“他不让我上学，我就跟他吵了一架，我说我成绩和你一样好，我能考上清北。结果他说，一个丫头片子考清北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嫁人让他赔钱，然后就随手抄起雨伞打我。妈也不管，杨明然想过来帮我，妈还扯着杨明然怕他被爸误伤。我看到那个画面真的……”
说到这，杨若晴的眼眶又湿了。
“所以我就偷了妈钱包里的钱，跑来找你了。我知道你在北戏，除了找你，我不知道我还可以依靠谁？姐，我想上学，我成绩可好了。我想考清北来北城找你，然后和你一样，彻底离开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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