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黄三石的招呼声,叶知秋眼睛略一扫视,自是将其认出,当下也不敢托大,连忙抱拳还礼道:“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上侠名满天下的黄兄,叶某真是三生有幸。”
黄三石哈哈一笑道:“叶兄成心取笑黄某不是?黄某在江湖上不过些许薄名,又怎及叶兄令誉?”接着他挥手示意道:“叶兄也不必另寻他桌,便与这位朋友一同坐下,如何?”他说的这位朋友,自然是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夜烦声了。
叶知秋别过头,见夜烦声面上并未流露出拒绝之意,并且业已挪步朝着黄三石那桌而去,当下他也是跟了过去。
待得叶知秋两人坐定,黄三石便是向二人介绍了胡途与少女的情况。在听到了胡途居然能与黄三石拆斗数十招不分胜败,虽说不过只是切磋,后者并未手段全开。叶知秋不由得眉头一挑,满是惊色,而夜烦声则是面露沉吟之色,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而介绍少女的时候,胡途早在这一路上,便是从黄三石口中得知了她的情况。少女名叫黄杉,是黄三石家中小妹,她父母老来得女,自是宠溺至极,故而便养成她刁蛮任性的性格。
这一路上似乎因为胡途先前的得罪,黄杉总是时不时找茬,有事没事就要与他吵架拌嘴,找他的麻烦,让他一直大感头疼。他数次向黄三石求助,对于这般情况,后者只是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爱莫能助。胡途无可奈何,只能暗自腹诽道:“这女人,都是这般记仇的生物?”
不过让胡途很意外的是,在黄三石向叶夜二人介绍时,黄杉并未像对自己那般刁蛮任性,反而是温婉有礼,那般模样,让他不禁有些失神。
介绍完了同桌的人后,黄三石便是目光扫向夜烦声,同时向叶知秋问道:“叶兄,这位朋友是?”
他适才鉴貌观色,打量了一番夜烦声,又见对于此人,叶知秋隐隐怀有上下之分,不禁心生好奇。他自问对于江湖之中的成名人物,所识颇多,却是不认得这夜烦声到底是谁。
还没等叶知秋回答,夜烦声已是拱了拱手,答道:“华山区区夜烦声,怎能让黄大侠如此记挂。”
黄三石听得夜烦声这般言语,便是眉头一皱。后者虽是言语甚恭,不失礼数,但其不愿多言、与人结交之意亦是明显。当下他便是还了一礼道:“原来是夜兄,久仰久仰。”
见得二人似乎就要不欢而散的模样,叶知秋连忙陪笑道:“黄兄莫要见怪,叶某这位师弟忝为五岳剑盟新任盟主。不过他痴迷于剑道,不善交际,还望黄兄当面恕罪。”
黄三石释然道:“这位夜兄竟然是贵盟新任盟主,黄某实在失敬。叶兄,黄某岂敢怪罪?倒是你们不要见罪于黄某才是。”不过他心里却在寻思着:“五岳剑盟如今竟是沦落至此,让这般人物当上盟主,就算是叶知秋,也要比此人强上数倍。”
虽说黄三石并未将心中言语诉说出来,但叶知秋与他结交多年,从他那流转的目光中,便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当下叶知秋黯然道:“黄兄说笑了,叶某怎敢见罪?我五岳剑盟前些日子遭遇不幸,梦玄机师兄身死,贼道黄石、贼子云飞扬反叛,以后我剑盟还得仰赖黄兄多多关照。”
听到这里黄三石心中一怔,暗道惭愧,自己却是忘记了五岳剑盟遭魔教突袭,死伤惨重。年轻一代有名的高手,或伤或死或降,目前能挑起五岳剑盟盟主重担的,似乎只有这夜烦声了。
想到这里,他自然是不能再让叶知秋沉浸在此事之中,当下连忙问道:“叶兄与夜兄离开衡阳,此行所为何事?”
叶知秋微笑道:“叶某与盟主夜师弟此次离开衡阳,千里迢迢,便是要前去少室山,拜会少林寺觉悯方丈。”
黄三石不解道:“叶兄要拜会觉悯大师,所为何事?”
叶知秋微微一笑,答道:“魔教大队人马入得我天朝腹地荆州,行得这般行径,视若武林诸位英侠如无物。我五岳剑盟之损益事小,江湖同道之面皮事大。叶某此行,定要奉请少林寺觉悯方丈,请方丈大师重开武林大会,召集天下英侠,同赴西域魔教总坛好好讨教一番。”
胡途静静地坐在一旁,在听了叶知秋一番言语之后,他心里不由得暗自好笑,心想:“这五岳剑盟明明遭受天圣教重创,而叶知秋今日却是这般行为这般话语,浑不若一个受害苦主,反倒似仗义相助古道热肠。”
他却是不知,以往天圣教与天朝武林各大门派虽说恩怨缠绵,争斗不休。但大范围的交锋,仅仅只限于中原西域交界的雍梁二州,其他州界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至于大队人马深入到荆州地界,屠灭回雁峰头五岳剑盟大批弟子,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故而叶知秋方才说,天圣教这般行径是在向天朝武林挑衅。
当然这种情境之下,即是胡途对江湖过往恩怨不是很了解,也是不会面露异色,更不会出言插口。
黄三石听了叶知秋的言语,正色道:“叶兄这般仗义之举,黄某好生敬佩。待得武林大会召开,黄某以及众家师兄弟必定会前去少室山。我辈英侠,定要让那些魔教妖人知道,天朝武林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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