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呼啸而驰,车夫是个极尽心的,卯足了力气赶着朝皇城的方向去,看我娘平日对他的信任就知道跟了傅府不少的日子。

虽说穿越至今已有一月,可无奈被古代的各种封建礼仪束缚着手脚,根本不得自由,哪里有机会出来看一看这六月光景里的通都大邑啊。我心里对古代都城的繁华景象十分期待,上了车,便急忙撩开帘布往外看,一时间把父亲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正要一览无余这难得的好景致,娘亲碧玉一般的纤纤细手就霸道的伸过来放回了帘布:“嫣儿,你可是越发皮了,娘亲教导你大家闺秀要有该有的样子,你这样厚着脸皮扒在车窗上,叫人看见我傅家的闺女是这般不稳当,成何体统?”

一听这老三样我的嘴巴就开始瘪成一条抛物线。

瞟了娘一眼,只见她微微有些发怒,我只好妥协的依偎了过去:“娘,我错了,你别动气嘛!”

她牵挂爹的安危,总是神色凝重,难以舒展,“嫣儿,你要知道,你爹是御史中丞,在其位,谋其职,他在任以来得罪了不少人啊,如今几个皇子渐渐长大,国本之争愈演愈烈,明里暗里你争我斗,面和心不和,朝里上下以三位皇子为首营结党派,一股股势力团体根系颇深,勾心斗角的本事叫人咋舌,此前大皇子曾想要拉拢你爹为他所用,却被你爹严词拒绝,怕是记恨在心”

她略微顿了顿,摸了摸我的脸,继续说道:“这些暂且不言,你爹三年前弹劾一人叫楼全之,原本是蝼蚁之地的知府,他因为官不贤,长期为虎作伥,搜刮民脂民膏,最终因为强奸民妇被人抵死检举告上京都,你父亲知道此事后,一纸状文呈上,国主怒不可遏,当时就下令诛其家族男丁,女子也都变卖为奴。本来一直都无事,可是现如今,楼全之的幼女楼筱筱不知靠什么手段勾引了大皇子看上,被买来做了妾室,她和我们家有仇,怕是没少在王爷跟前吹枕边风,光因这两层,先是你出事昏迷,如今又是你爹哎,这可叫人怎么是好。”

我心想,原来如此,那这下岂不是大事不妙了?难不成刚穿越回来,就要让我面临如此水深火热的境地吗?

我细细回想相处这半月以来,难怪好几次我缠着爹让他给我讲朝堂之上的趣事时,他的眉眼深处总是泛起深深的愁绪,如今看来总归是有太多无奈罢。

其实这些端倪我早就应该发觉,只是我愚钝,所以没有太过在意。这趟宫行,那么还真是耐人寻味。

“那爹现在如何?可是有什么危险?”

娘亲暗自抹了一把泪:“宫里来的人只说是被人投了毒,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抱了抱她,安慰道:“娘不用忧心,爹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有大碍的。”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一路上,风急火燎。总算到了该到的地方。

皇城,北斗门下。

有不少摊贩在城门几米远处叫卖,还有络绎不绝的人流穿行在这繁华闹市街头。我转头看那几个守门的侍卫,却像定格了一般目不斜视,站的笔直。

我没来由的想到了一个词“步步为营”。

却不知感从何来。

我和我娘满心系着爹爹的安危,经过一番繁琐的通报后,被领事宫人带往了瞧绿殿。一路上只见处处都是高耸的殿宇,华美的亭阁,廊腰缦回,斗拱交错间,真有“矗不知其几千万落”的恢弘架势,不知要比那史书上描写的壮观多少。我心里惊叹,好一个富丽堂皇的高龙国。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作高声语。我一眼就看到脸色青肿,喘气不匀的父亲,他座旁还有一堆刚刚吐出的鲜血。一旁正有太医在忙前忙后的诊治,银针刺指,逼毒放血

“禀上,御史夫人及幼女已带到。”领事宫人战战兢兢的上报。

我和母亲在跪在正殿上。只听母亲凛气扬声道:“命妇江巧梅带幼女傅嫣儿参见皇上。”

我听见一个气宇非凡,不怒自威的嗓音自高处传来:“起来吧,不必多礼。”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实打实的皇帝,不敢太过张扬的抬头看,只是快速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只觉得那人发束金冠,身着明黄色刺绣龙袍,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嘭!”

只听一声巨响,吓得我一哆嗦。原来是国主横台一拍,把些金银制的餐盘酒具也震的叮当响。

“快些从实交来!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在傅卿的汤里下了番木鳖想要害死他!”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句盛怒之问,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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