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云衣将少年安置下后,便硬着头皮去叫醒皇甫老祖,少年腿部已然失去知觉,需要皇甫老祖助其打通经脉。

其实修士完全可以以修炼为休息,云衣曾思考过为何皇甫老祖还这么执着地非要睡觉,寻找原因无果之后,只好将其归结为生活的情趣。

被云衣的敲门声叫醒的皇甫老祖脸色很不好,当他看见一团看不出人样的少年后,脸色更沉了,“你怎么到哪都能捡回个人来?”还一个比一个没人样,皇甫老祖自己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孟凡十分同仇敌忾地点点头,丝毫没意识到,在皇甫老祖那,他也属于云衣“捡”回来的。

“运气,实属运气。”

皇甫老祖白了一眼笑嘻嘻的云衣,没好气地问,“他叫什么?”

云衣这才意识到,她竟然连那少年名姓都没问。

“我叫药归。”少年自己答道,坐在一边,很乖巧的样子。

云衣从未见过这种人,灭门之仇,他想到的却不是恨,满心满眼,只有祖辈未完成的夙愿。而现在他坐在这里,不怨不艾,眼中是希望与未来。

或许,他已然用了十年消解仇恨,那段说不清对错的过往,变成了他的满头白发,以另一种方式铭记。

“我叫云衣,这是孟凡,这”云衣方要介绍皇甫老祖,便被后者挥挥手打断,“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疏通经脉是吧,赶紧的!”

云衣知道皇甫老祖刚被叫醒脾气不小,但人还是靠谱的,朝孟凡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双离开了那个房间。

“我的丹炉,你打算什么时候炼呀。”云衣下楼找了个座位坐下,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把玩着茶杯,懒洋洋地问孟凡。

“现在。”

“很好,”云衣勾了勾唇角,抬头看着孟凡,“请吧。”

孟凡没有动弹,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云衣知晓他的犹豫,叹了口气,“放心吧,喝完这壶茶我就回去睡觉,哪都不去了。”

看着孟凡依旧犹疑的神色,云衣险些气笑了,“当初明明是我慧眼识珠,怎么现在你反倒和老祖一条战线了?”

孟凡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有”,云衣没有听清,待再要问,孟凡已经转身上楼了。

云衣耸耸肩,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想了想,又倒满了另一杯,而后便盯着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仿佛在等谁。

还好,对方没有让她失望。

茶尚温热,叶依依便走了进来,带的人倒不多,两个侍卫而已。

云衣坐的地方显眼,叶依依一进门便看见了仿佛在等人的云衣,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姑娘在等人啊。”

云衣笑了笑,“我等的人,已然到了。”

“哦?”叶依依来了兴趣,在云衣对面的空位坐下,“姑娘找我何事?”

“这话该是我问的,”云衣说着抿了口茶,“叶小姐找我何事?”

“哈哈哈哈哈,姑娘当真有趣。”

“叶小姐谬赞。”

“我听人说,孟公子背回来一个人,姑娘可知,那是何人?”

“他说他叫药归。”

“他是药家人!”叶依依语调骤然升高,神色也随之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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