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对面那人神色大变,左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右手食指的一枚戒指,云衣眼中的笑意更甚了。
他终反应过来此举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待再睁眼,已是神色无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下意识的反应足以说明你听懂了,”云衣笑笑,“那是蝶梦吧,古籍载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蝴蝶之梦为周。”
话未说完,云衣却是停了,转身又一步一步踱回了她最开始站的地方,而后缓缓伸手,在虚空中反复试探着什么。
“这是空间临界吧,再往前一步,是不是就能回到那个楼梯了?”
那人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可云衣没给他这个机会。
“用不着辩解说那个楼梯是幻境,你我都清楚,这里才是幻境。万宝阁当真是财大气粗,龙虚草对吗?你们用了多少,才把那么高的四楼在外观上隐藏得干干净净?”
话说到这份上,房间中的那人反而坦然了,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甩甩手,优哉游哉地,又瘫坐回了房间唯一一把椅子上。
可云衣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伸出去的手又猛向前一探一抓,而后一撤,数米之外的椅子竟诡异地来到云衣面前,椅子上的人自然猝不及防地跌了个屁墩儿。
花不语不乐意了,自小到大都是他戏耍别人,何时有别人戏耍他的份,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也顾不上揉揉摔疼了的屁股,指着云衣就想骂,然而刚看到满眼笑意的云衣,不知为何,那些骂人的话又被吓得憋了回去,只剩下一句,“你是谁?”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云衣撑着椅背一个翻身坐在椅子上,直视着眼前这个人,“你到底是谁?”
一种无形的气场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花不语心说明明是我先问的,但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来,只得撇撇嘴,极不情愿地开口,“花不语。”
“花家?”云衣的神色很是奇怪,震惊、怀疑、激动、愤怒,却还夹杂着三分诡异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欣喜。花不语看不懂。
“什么花家?这就我自个儿。”无所谓地耸耸肩,花不语觉得反正也藏不住啥了,索性都招了拉倒。
“你的蝶梦哪里来的?”云衣语速明显加快了,人已然站了起来,脸上已不见本分玩笑的神色。她开始慌了,这是花不语得出的结论。
在一个屋子里,永远做最冷静的那个人,因为唯有冷静才能占得上风,这也是花不语得出的结论。
所以现在,他得出结论,此刻的局面,是他占上风了。
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背着手,踱开了步子,学着云衣方才的神态,模仿得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他以为云衣会愈发的不冷静,甚至愤怒,人在愤怒之下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这是他的蝶梦,虽然不知道为何云衣也能控制其中的空间,但她一旦有破绽,便是他的机会。
可是云衣笑了,哈哈大笑,甚至笑得直不起腰,花不语觉得他从笑里听出了深深地嘲讽。花不语不高兴了,他不高兴自然不能让别人高兴。
抬手刚准备给云衣一点厉害瞧瞧,却惊恐地发现,他控制不了这方空间了,蝶梦,在他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易主了。
“你做了什么!”这个打击于花不语而言太大了,这话几乎是他吼出来的,起初懒散倦怠、富贵公子的形象,此时是丝毫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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