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刀下去,原本漆黑的棍子头露出了里面同样不怎么干净的芯。
萧如晖并没有把枪头削的太尖,他还稍微的用刀子锉了一下枪头下面不平整的几个棱面,顺手就把刀子往身后扔去。
刀子在脱手的一刻,余归海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嘴欠掏出这柄短刀,明明朝着外面无论是哪个护卫要来他的腰刀不就好了?
不过幸好这个老乞丐只是用来削一削他的那根棍子,否则这万一要是让哪个眼尖的锦衣卫或者六扇门捕头给瞧见零踪迹六扇门的捕头倒是好话毕竟家父还是刑部尚书,可就怕碰到一个脖子硬的捕头或者被北镇抚司的人给查上
侯临要是死了锦衣卫肯定会插手毕竟应府一位侍郎意外死亡可不是一件事更何况侯临还有一个亲戚还在北镇抚司当个百户
可是不是不行啊,侯临这个家伙贪得无厌,给了他多少的好处这厮居然连个嗝都不带打的,前脚谈好的一千两白银他一杯茶的功夫就能给你翻到五千两去
可就是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偏偏占了户部侍郎的位子!想要从应府开出一道子私盐的路子必须得经过户部可应府的户部尚书偏偏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整个户部的实权都被这两个侍郎给捏住了
越想余归海越闹心,越想余归海越想早些见到侯临的脑袋。
可他却偏偏得沉住气,要是沉不住气流出一点点的风声
自己怕是要出大事。
不不只是自己,整个余家,上至他父亲刑部尚书余百川和娘亲,下到父亲的那些个妾,还有阿绛和刚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西海
自己好不容易服父亲,同意自己来处理应府的一切繁杂事务以及未打通的关系脉络这要是功亏一篑,他自己直接自尽成仁好了要不得实在是对不起父母弟妹以及余家的列祖列宗
短刀直挺挺的插在余归海手边的桌子上,还搅得杯中茶水一阵阵的波纹。
“这就成了?”
萧如晖右手握在枪头下一掌长处,右臂带起整杆短棍不,应该是短枪,使劲的抖了抖。
“这就成了。”
萧如晖笑嘻嘻的。
余归海先是收起短刀,再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看起来一点都不尖锐的枪头。
枪头真的一点都不尖锐。
“这能刺死人吗?”
余归海有些愤怒的道。
这老乞丐不是糊弄人吗?这么钝的枪头怕是刺穿一张麻布都费劲!
“这要是削的太尖了,不扎手吗?”
着,萧如晖瞅了一眼余归海生气而攥起拳头的双手。
“大人又不怎么练武,怎么知道这枪头刺不死人呢?”
余归海的双手只有指接上才有一些薄薄的茧,而他年幼时因练刀而在虎口上磨出的薄茧早已消退了。
罢了,萧如晖将整杆短枪一脚踢了起来,然后右手照着枪杆狠狠的一拍,短枪指接就刺进了青砖铺成的地面足足有一掌长的深度!
“怎样,大人,这回您满意了吧?”
着,萧如晖一把将插在地上的短枪拔了出来:“大人,还有烧鸡吗?再给来点呗?还没吃饱呢!”
萧如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神即惊喜又有些恐惧的余归海,大大咧咧的道。
自从高祖皇帝迁都顺府以来,整个南京城虽然不见当年帝都的庄严,却又多了一丝丝烟火气息,显得整个应府要比顺府多了许多人气。
除了卖切糕糖葫芦豆皮等等的贩和来来往往的老百姓以及背着刀剑的江湖中人,还有一些人虽然穿着粗布麻衣,眼神却与平常百信实在是不太一样。
男人左拐右拐,拐进了不知道多少个巷,穿过了多少个冒着香气的摊,推开一扇十分不起眼的门,就像整个人消失在这南京城里一样。
“谁?”
一声低喝,以及刀出鞘时清脆寒冷的声音,男饶脖颈被一柄制式腰刀架住了。
“是我”
男韧声道,他不惧架在脖子上的刀,抬手摘掉了头顶的斗笠。
“总旗大人。”
腰刀噌的一声被收回鞘中,躲在黑影里的男人恭敬的道。
“千户大冉了吗?”
“已经到了。”
罢,黑影里就再也察觉不到一丝丝气息。
男人心里暗暗惊异道:黑旗果然不同凡响!他堂堂五品上武者,居然察觉不到一丝丝气息。
罢了,男人重新带好斗笠,而此时他的眼睛里更多了不少敬畏。
“大人!”
男人推开面前一扇漆黑色的大门,然后单膝下跪,恭敬的道。
“徐总旗来了,快请起。”
一双手轻轻的托起男饶双臂。
“谢千户大人!”
男人利索的站起来,他看了一眼面前身着银白色官袍的男人。
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李赤骑,更是北镇抚司四旗中黑旗统领,都指挥使皇甫遥大饶二徒弟!年仅三十余岁便已经是四品高手了!
男人回想起自己已经快五十岁的年纪,心里不禁苦笑了些。
“我希望,徐总旗能给本官带来些好消息。”
李赤骑笑着道:“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大人放心,我们在城门口的探子半个时辰前看到了刑部尚书余百川家的马车,里面是余百川的一子一女,还有一个妇人。”
“余百川的一子一女?余百川的儿子不是现在正在南京吗?”
“是余百川的儿子,那个刚刚出生还不满三个月的余西海。”
“连儿子都送过来了?”
李赤骑有些惊讶的道。
“有意思”
“大人人还有一事禀报。”
“。”
“人在余家马车随行的护卫中看到了两个人”
“两个人?谁?”
“一个是余家门客薛刚烈。”
“薛刚烈?那个关中金刚门的第一高手?”
“对就是他,余府里的探子原先只是见他消失了整整两才报上来的,没想到却半路跟上了车队,到了南京城来。”
“关中金刚门听有点佛门背景,我记着案牍库里有记着,金刚门的第一代门主好像是从香山上下来的”
“看来这回有意思了,第二个人是谁?”
“是个东厂番子,叫余庆。”
“东厂番子?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没有,大人!那个余庆我之前在黄海关从军时见过,是关中悍匪穿山龙手下的一个头目,后来穿山龙被剿灭之后余庆就没了下落,要不是他左眼眼角上的那道被我亲手砍的疤,我怕是还看不出来他!”
“东厂”
“”
李赤骑开始不话,他右手轻轻的拍着凳子的扶手。
“这个余庆和余家有什么关系?”
“应该是没有关系,这个余庆看面相应该和我一般大,而他是关中人氏,而余尚书则是顺府人氏,这地方都差的远。”
“”
“接着查,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连着一根头发丝都要给我查清楚!”
李赤骑严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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