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所处的朝代,并不会影响到李流光的生活态度。他依然没什么上进的野心,颇为享受目前的生活。当然若是卫生纸更早些造出来便好了。
在家休养了几日后,李流光带人前往了李母送他的那个庄子。庄子名为小韩庄,位于晋阳城外几十里处,足足有二百顷的面积,也就是两万亩地。按照李流光熟悉的算法,一个标准足球场有7140平方米,约等于十亩地。两万亩地便是二千座标准足球场,已算得上是一眼望不到头了。
虽然李母不将小韩庄当回事,只是为着李流光一句话便送给他折腾。但事实上,二百顷的庄子在晋阳附近也没几个。倒不是说晋阳城内的达官显贵们买不起地,而是如此大面积连贯的、又全是上等田的庄子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这还是托了李流光从未见过的大舅舅的面子,程家才一次买到了这么多地。
李母将地契送到李流光手中时,便虚点着他的额头说:“庄子给你,想做什么随你,但有一条,万万不许卖地。”
李流光当时笑着应了,很理解母亲的要求。似乎无论在地球还是异时空,国人对土地的追求永远都执着且直接。长久以来的农耕社会,养成了人们对土地难以割舍的感情。在土地还可以流转的时代,无论做工还是经商,人们赚钱后的第一步几乎都是买地。
思绪闪过,李流光想到前世的一个同学。该同学出生农村,彼时土地已不可流转,但因为户口的缘故,该同学还能从村里分得几亩地。他曾对李流光说过,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弃家中的地。便是现在不种也要给他留着,万一日后他混不下去了,还能回家种地。
李流光好笑地想,母亲严禁他卖地,大概也抱着这种打算。日后就算晋国公府没落了,他或者他的子孙还能回来种地。这个念头让李流光无声地笑了起来,一时心血来潮推开窗户看向外面。
入目所及不是晋阳城内为迎接皇帝祭祖粉刷干净、高矮不一的房屋,而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田地。此时距离他出了晋阳城门才没多久,已同晋阳城内似两个世界。
他露了面,负责护卫的霍节立刻打马过来,低头问了一句,“七郎有什么吩咐?”
原本李母并不同意李流光出来,前段时间刺杀的山贼还没有下落,李母担心万一那些山贼还盯着晋国公府怎么办?后来是霍节带着黑骑卫充当护卫,李母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李流光之前对霍节没什么印象,第一次见面惊叹于霍节的身高。足足有两米,又高又壮,放在21世纪绝对是nba打篮球的好苗子。对比过霍节,再看看自己,李流光不由心中哀叹。许是这具身体年纪还小的缘故,他估摸着自己大概只有一米七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长高。虽然古人平均个头并不高,但那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对于李流光来说,没有营养不良的困扰,若长不高那可就是悲剧了。
他仰头看着霍节正要说话,飞扬的尘土扑面,顿时将他的话全部堵了回去。最近几日干燥没有下雨,乡间的路上便全是土。平时走路都是一腿泥,不要说骑马带起的风吹得土都要没过马车顶了。
李流光郁闷地皱皱眉,霍节摸了摸鼻子,小意道:“车里闷得慌,七郎要不要骑会马?”
李流光心中一动,出门他被母亲拉着叮嘱半天,这个不许那个不让,昏头昏脑一时还真没想到骑马的事。他将视线转向霍节身下的马,问了句:“突厥马?”
霍节给了李流光一个识货的眼神。
突厥马算是时下流行的战马,也是李流光后世比较出名的蒙古马的祖先。它们的个头并不顶高,却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既能冲刺又善于耐力,千百年来一直是优秀的马种,深的骑手的喜欢。李流光干脆利索地跳下车,跟着的小厮苦着脸瞪了霍节一眼。
霍节不在意的笑笑,他在心中将李流光视为用弩高手,便不像小厮这样只把李流光当做易碎品对待。当然鉴于李流光很少离开居住的康寿苑,按照常理推断他应该没有过骑马的机会。霍节再胆大也不敢让李流光一个生手自个骑马。他矫捷地翻身下马,伸手就要扶李流光一起上马。
李流光没有搭理霍节,而是凑到马跟前摸了摸马的脖子,顺手给马挠了挠痒痒。一个好的骑手首先要跟马建立良好的关系,让马认可你的靠近。他的行为落在霍节眼中,霍节赞赏的意味更浓。战马是骑手的兄弟,李流光对马的态度,显然博得了霍节的好感。无关身份地位,而是一种纯粹的对李流光本人的认可。
等到沟通的差不多了,李流光拍拍马头,轻松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向霍节,笑道:“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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