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一轮弯月从厚厚的云层中爬了出来,照射大地,这片营地也重归安宁。上百个火把、火堆点着,散发出的熊熊火光照亮着整个营地。闪动的火光下,依稀可以看到地下的一滩滩血迹以及尚未清理干净的断臂残肢。

两百余之前的商队俘虏被指挥着清理这片营地,搬运马贼尸体,收集散落营地各处的物品。当然,商队俘虏已被告知弯刀、弓箭这些东西是不可以碰的,负责监督的骑兵们紧紧地盯着他们,一旦接触这些东西,立马拉弓搭箭或者策马挥刀,当场格杀,绝不手软。

好在这些俘虏们也算守规矩,安安分分地低头收拾东西,又或者是火光下,隐隐反光的马刀、箭矢散发出去的无形震慑力,让他们知道这批来历不明的骑兵队伍绝不是口头警戒而已。

多米十骑长慢慢悠悠地挺立在战马背上,提着沾血的马刀,领着麾下的十骑队威风凛凛地巡视着这个营地,眼睛盯着劳作的商队俘虏们,看看是否还有马贼藏在其中。一旦出现任何突发状况,立刻一马冲锋,手起刀落地解决干净,这就是他心中此时的想法。身为草原少年的多米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尸,也不是第一次杀人,特别是上一次部落除头行动,他手中可沾了不少血的。

今日却与之前在部落中的刺杀不同,多米策马狂奔,冲锋陷阵,提刀拉弓,解决掉一个个的敌人,使得他热血沸腾,豪气冲天,至今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让他回味无穷。马儿缓缓地沿着宽敞空地边缘走着,发现前面约有二十骑人马,围成了一个小圈,仿佛是看守着什么。

“库尼亚斯大哥,这些马贼们有没有什么逃跑、反抗这些举动?”多米一磕马腹,走过去库尼亚斯的身旁,嬉笑地问道。

库尼亚斯,十骑长之一,同为训练时的哥达所属,所以多米和他挺熟悉的。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一个身材粗壮、脸色黝黑的骑兵扭过头来,头也不抬地发牢骚:“贼驴蛋子,这些人现在可安分的很,我还想着他们做出什么逃跑这样的事,我也好直接解决掉他们,省的在这里像放羊人一样看着这群该死的家伙。”一听这话,圈内的马贼们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凉的呱啦呱啦的,心中纷纷咒骂:“他娘的,原来黑脸家伙打的是这主意,比马贼还马贼,有没有人性啊?我们可是被人当做发情牲畜一般,手脚都绑起来,捆得死死的,逃跑、反抗个妹子!”几个不安分的马贼中本来心里一直暗暗打着小算盘,打算趁着夜黑人少之时,一哄而上,此时抢武器、夺马匹的小心思立刻被扔到十万八千里外,可不想被这个脸黑,心更黑的汉子看你不顺眼直接拉出去宰了。

此战俘虏六十多名马贼,时不时就被骑兵押走几个,分开审问,有时还就同一个人重复审问好几次,发现谁说谎或者前后口供不符的,立马送他去见长生天。据说这个那么恶毒,不,是有效的审问方法还是由首领大人想出来的。不愧是首领,竟然这么快想出这么有效的方法,负责审问的谷卑希队长立马将这方法熟练地运用起来。

“赫离,那边、那边、那边”大木头木格急匆匆的冲到了赫离面前,脸色激动,整个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红彤彤,以至于木格连行礼也忘了。他此时手舞足蹈,手指不断地朝着不远处指去,口中一时像是噎住了一般,硬是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来。

幸好,兀格紧跟其后地走了上来,俯身行礼,然而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去指责弟弟木格。他鼻孔大开,源源不断地吸收蕴含着青草芳香的清新空气,仿佛极力地压抑着什么,脸颊不断地跳动着,嘴角边情不自禁浮起一股傻笑又压抑下去,反复几次,这些反常举止、表情都无一不在显示着兀格心中的激动。

此时的他,脑海中无法组织好语言,也终于无法压住心中的狂欢了,露出了菊花般灿烂的笑容,憋出了一句:“赫离,哦,不,首领,我们,我们,我们发财了,发大财了”

一看到眼前这两兄弟的如此表现,赫离知道今晚的收获绝对不小,听到兀格说出的这句话时,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激动,没有像这两兄弟那么失态,可是他那放置身后的双手,却在此时化拳而紧紧地握着,透过这双拳头释放出赫离心中的激动、喜悦。

“这次出战总算没有白费,看来这次的收获总算是可以把部落维持下去了,说不定还可壮大部落。”赫离想到此,一颗心也安稳地落入了肚子里,身为部落之主,肩上的责任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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