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似乎除了修炼,御剑峰上下都在为三脉内试而做准备。

但就在数日前,泗水州都城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起因是雾隐湖两年洪涝,致使大量田地被淹,地方州、郡、县、乡皆受灾严重,不仅奴人饿殍遍野,连底层庶民也食不果腹。

这个时候,朝廷自然是不能无动于衷的。

为了赈灾安抚民心,朝廷减了三成税收,以示恩泽。

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无非饿死个几万百姓而已,不管也没关系,反正勤劳朴实的百姓也只能卖儿卖女,卖到无所卖的时候就找棵歪脖子树自杀了,难不成还敢造反?

要知道,当地州郡都有军队驻守,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

绝对是不可能造反的!

但……

偏偏这次就反了!

造反的当然不是奴人,

当然也不是百姓,

赫然正是城防官兵。

带头的是雾隐城水师大营正副都统列战缨、列战鞅两兄妹。

这兄妹二人不感念朝廷恩泽,对朝廷只减税不赈灾心生不满,于是以下犯上,杀了州城之君,强抢州城豪门甲绅,私开官府粮仓赈济灾民,武装全城百姓据城不出,拥兵谋反。

贼子之心昭昭可见!

大逆行径令人发指!

自轩王朝建国200年来从未有过,这是何等样的大事?

这个时候,朝廷自然想到了惊邪剑派这个护国利器,便委托惊邪剑派协同钦差监察司处理此事。

但这种差事非四品以上御士方能受领,像鸢飞戾这样的七品扑街根本没有机会,不要说想了,连看都得靠边看。

这天一大早,鸢飞戾刚回到房中躺下,就听见林楚和姒晟轩一边说话一边向这里走来。

“姒师弟进境之快令人惊艳,这三脉内试在即,师弟不在风回岭修炼,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师兄过奖了,说来惭愧,我虽然得云惊师叔悉心教导,但资质有限,至今方能融会贯通罢了,三脉内试于我而言不过是登台献丑,此来我是叫戾师弟与我一道下山的!“

“下山?难道是为了泗水州兵变一事?”

“正是此事,大师伯有意让我去走个过场,赚些师门声望,倒是让师兄见笑了,这种好差事,我自然也就想到了戾师弟!”

两人说话声越来越近,鸢飞戾按捺着兴奋打开了门房:“姒师兄,你们刚才说哪里兵变了?”

“怎么?这么大的事,戾师弟你都不知道吗?”

姒晟轩面露诧异之色,又奇怪地看着林楚。

按常理来说,林楚是外务司执事,朝廷委派的差事他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而鸢飞戾身为外务司首座义子,有好的差事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但鸢飞戾却毫不知情,可见松姿谷一脉对这位首座义子,根本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和培养。

林楚佯装恍然道:“哦,戾师弟每日专注修炼,我也是怕他分心,便没有与他提及此事!”

其实这也不怪林楚,因为鸢飞戾总是一副消极姿态,白天关起门来呼呼大睡,谁也不理。

这样一个好逸恶劳的人,任谁都不会对他抱什么指望了。

而且他聪颖异常,悟性极高,虽然有时并不圆滑,愤青激烈不受理性所控,却喜爱凭借自己的聪明抓住别人弱点把玩,以戳他人痛处为乐,在师门中也就越来越不受人待见了。(杨过???)

当下姒晟轩便将泗水州之事与鸢飞戾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就看见他在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摩拳擦掌。

姒晟轩和林楚面面相觑,这位师弟幸灾乐祸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鸢飞戾也时常想不明白,世道如此黑暗糜烂,为什么就没人敢造反呢?

听了事件的起因,他自然是越发的莫名激动了。

这就像每一个对世道绝望的人都希望天下大乱。

因为他们已经一无所有,失无可失,只剩下一腔愤怒无处发泄。

那么天下乱与不乱,后者则更容易让人看到希望。

当下鸢飞戾便问姒晟轩:“那朝廷有何反应?”

姒晟轩道:“朝廷的意思是要我等伺机诛杀贼首,平抚叛乱!”

鸢飞戾听后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楚说道:“戾师弟,你涉世未深,正好趁着这次下山长长见识!”

“多谢师兄了!”

鸢飞戾冲林楚一拱手,心中冷笑不止。

也难为我惊邪剑派自诩侠义,却要干这下作之事。

也罢,我在山中也正无聊,正好沾沾姒师兄的光出去历练些师门声望,好换上一把珍品兵刃,也顺便出去见见世面!

就这样,两人先去找林楚开具了“御史奉令”。

上面除了写明“姓名”和“品阶”,还有“事级”一项。

因为要保证差事的绝密性,虽然不会写得太细致,但也明确分成甲、乙、丙、丁四个等级。

而此次泗水州兵变则属乙类,算得上加急待办的大事了,出行差旅费的待遇自然也高于丙、丁两类。

二人再凭“御史奉令”去外务司少府领取差行所需,包括快马两匹、金珠十两、夜行衣、芙蓉金创膏、补气养血丹等江湖物品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二人便离开了御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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