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侧后方,利奥波德将军正在一处高地上部署自己的重型加农炮,他的手下训练有素,熟练且快速地将炮位布置完毕。

“炮兵大队,听令!目标距离500公尺,微风可忽略不计,将螺栓下调3格,炮口左转十五度,先来一组实心炮弹,开炮!”

十二磅重型加农炮发出的轰鸣声撼天动地,利奥波德将军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没有一发炮弹命中,但偏离目标的距离不算太远。

“现在,修正瞄准!螺栓上调一格,炮口右转5度,三组实心炮弹,射击!!”

这次有两发炮弹正中目标,沉重的铁球裹挟着强大的动能在人群中犁出了一道血肉模糊的沟壑,望远镜中观测到联军密集的多重横队遭受重创,场面极为血腥可怖,一般人恐怕早就吐了,可利奥波德将军丝毫不为所动,他平稳地继续下达命令:

“击中目标,保持现有角度,自由发射!连续射击!”

达利·艾因富特少校敏锐地发现联军战线中出现了一道缺口,炮兵的猛烈攻击打垮了联军的好几列横队,但友军也已经遭受重创,冲在最前方的掷弹兵营死伤过半,残部只得撤回后方。

“对方战线出现了缺口!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153营!转换为行军纵队,向着缺口的方向,跟我冲啊!”

残酷的战场上,一旦暴露出弱点,便会遭受到对方毫不留情的打击。其他几位营长也发现了缺口,几乎在同时发起了冲锋。

炮击造成的重大伤亡已经严重动摇了联军左翼战线的士气,随着第三军残部发起冲锋,联军左翼的缺口被扩大了。突入缺口中的六个步兵营开始转而攻击联军战线的侧后方。

“快看!咱们的步兵冲进去了!我们必须把握战机,绝不能让这缺口合拢,快跟上!吹冲锋号!”

公国的两个龙骑兵中队也跟着冲入联军左翼的缺口,这些龙骑兵同时精通骑马作战和步战,随身带着一根便携式的拴马桩,可以随时下马作战,他们对着敌方侧翼开枪,然后迅速上马转移,这些龙骑兵在联军阵线的后方制造了致命的混乱。

随着越来越多的公国部队涌入缺口,联军的左翼阵线开始崩溃,许多步兵横队被骑兵逼迫着转换成方阵,这些人员密集的方阵成了公国炮兵的活靶子。

达利·艾因富特少校扶起一位受伤倒地的龙骑兵,把他交给手下人照顾,这时,中路阵线方向传来了一连串军号声,即将崩溃的联军左翼部队开始交替着互相掩护,他们抛下被包围的友军,开始撤退。

满脸烟尘和血污的嘉文上尉兴奋地大叫:“这信号我知道!他们撤退了!天呐!他们撤了!一切都结束了!”

远处,公国的高级军官在一处陡坡上汇合,第三军军长,年迈的罗兰德·嘉斯帕元帅和其他三个军的军长站在一起,遥望着联军有序的后撤。

“文官侍从,开始记录。”老元帅掏出一只古旧的怀表,看着它说道:

“1703年4月2日,17时30分,我们占领了赛托维兹村附近的全部战场,敌我均遭受重创,联军的部分主力已经撤回贵族同盟领土,北方边界可以平静一阵子了。”

广袤的原野上,到处都是燃烧的野火,伤者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尸枕狼藉。满是破洞的军旗斜插在土地中,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亡者的面颊上,黑色军装的公国士兵和白色军装的联军士兵像兄弟一般相拥在一起,他们仍旧保持着殊死搏斗的姿势,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温热的血液还在缓慢流淌,逐渐变得干涸、冰冷。

“一场惨胜,但总算是……赢了。”老元帅呢喃道,他摘下自己的船帽,将手按在胸口,低头为亡者默哀。

“赢了?您太谦虚,怎可如此轻描淡写?”一位年轻的军长兴奋地大叫:“不……绝不仅仅是赢了。这是光辉的胜利,伟大的荣耀!可炫耀一辈子的功绩!我的乐队呢?快过来!演奏《荣耀属于我们》,都愣着干什么呢?”

另一位军长命令道:“诺特医官,带着你的军医们,看看那边还有没有活人,不止咱们自己人,联军的士兵也要救,善待他们,给将死之人一口酒喝。”

一支骠骑兵中队催动着口吐白沫的战马,从前线回来了,为首的上尉将一大把折断的军旗扔在地上,向着军长们报告:

“我们骑兵师还能动的人马都去追击逃敌了,敌军已经溃退到河对岸。看呐,这是教皇国和骑士团国的十七面军旗!”

话音未落,前去追击的骑兵师主力归来了,他们在原野上纵情恣意地狂奔,挥舞着掠来的战利品。

附近的步兵们也加入这场狂欢,他们扔起自己的平顶军帽,高举着步枪欢呼:

“瓦尔斯塔公国万岁!米德奈特公爵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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