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击台下面,韩文娜站在秦良身边。
面对此情此景,她暗暗咋舌,“不亲眼看看,真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这些人加价,简直想是在加大白菜一样。不知情的,还真以为这几十几十一百两百的,是在一两百块呢。”
秦良心里大概盘算了一下。
其实吧,自己现在的资产,比目前场中最活跃的人怕是也不惶多让。
但他又想起病床上的梁思影,苦笑道:“话虽然这样说,可当一个人有钱到一定的地步后,会发现健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
韩文娜心知他心头在想什么,大约是又念到那个得了绝症的同学了吧。
她也没多想,就下意识的捏了捏秦良的手,“因为健康是有钱也买不来的好东西?”
“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
拍卖会里,不知不觉间价格冲破了一千二百万。
还在参与拍卖的,只有六个人。
其中四个林璇的朋友,另外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大家加钱加得不再那么猛,但每次加价后,都会扫视一圈其他人,不断揣摩对方的心理底线,在心中谋划新的策略。
看客们彻底的沦为看客,只剩下惊叹与绝望。
那些个早先曾经放出豪言,表示就算没进到拍卖会,也要想办法从别人手中购买名额,最后幸运到场的所谓大佬,这会儿也在暗吞舌头。
神仙打架呐。
中途曾经退出,后来又杀回来的四十六号中年,此时正面色惨白的站在场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他眼中却已经热泪盈眶。
他双手紧紧捏拳,掌心里的塑料材质叫价牌几乎被他捏变形。
他用愤懑不甘,但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每一个还在场中出价的大佬。
在墙角后面的远处,那群男男女女扎堆的地方,更是已经隐隐传出啜泣声。
比起别的输家,这一群人显得特别落寞。
这个时候梁月终于打探完消息回来了。
“那群人到底怎么回事?”
秦良问道。
梁月摸出手机,在上面搜索出个新闻来,然后把手机递给秦良。
“秦哥,我一时半会儿的讲不清楚,你自己看一下吧。”
秦良低头一看新闻的标题。
感动华夏十大人物中海大学退休老教授楚秀芳其人其事
秦良手指迅速滑动,以极快的速度看完新闻,他全明白了。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正是楚秀芳。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当初他还在中海大学里读书时,就曾听说过这位一生未嫁的老教授的事。
当初老教授年轻时,和男朋友一同当知青下乡,不曾想男朋友病死在深山老林里。
结束下乡后,她独自回到中海,又去了海外读完硕士与博士,成为华夏现代力学教育体系的奠基人之一。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所以不嫁,也无后。
她总是无偿的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奉献出来,但她并不穷,因为她获得了不少的国家奖励基金。
大约在十余年前,她看着自己银行卡里的大笔存款,寻思自己死了之后,这笔钱又没人继承,索性做出个决定。
她自己创办了个楚秀芳教育基金会,整个基金会也就她一个人。
她不断的在全国四处打探消息,又亲自去查证,然后将自己的钱一笔又一笔的汇给全国各地读不起书,但又很努力的贫困生。
到目前为止,她一共供出了数十个大学生、硕士、博士、博士后。
这些人一个个的走上工作岗位,不说出人头地,可至少都成为了对社会有用的人。
正是如今围拢在她身边的男男女女们,最年长的年近四十,正是那个举牌的中年男人,最年轻的则才刚进大学。
楚教授做了一辈子的好人,也备受尊重,她的孩子们也很孝顺。
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干孙儿,干孙女。
可她运气不是很好,五年前,她当知情时的旧伤复发,脊柱神经爆发急性炎症,神经受损便下肢瘫痪了。
这次有机会给她治病,大家更是不远万里从全国各地飞来,群策群力,一起想办法。
“刚才他们说,老奶奶现在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肌肉已经严重萎缩,甚至开始出现并发的败血症迹象。医生说如果不能尽快恢复走动的能力,老奶奶大约只能再活一两个月了。”
梁月说到这话时,也在揉眼泪,她大约是想起自己的父亲了。
不同的病根,同一个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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