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本姑娘还真想不到,你的身手那么好,只是对于争斗厮杀却是太嫩了点儿……哼哼,如今这个世道,像你这般的,可真少见得紧……我倒是对你更加的好奇了。”说到这里,张姑娘似笑非笑,讥诮的意味虽不怎么浓,反倒是带着几分小小的得意,却恰好是周云舒所能感受得到。

张姑娘倒不是真的对周云舒不满,所以拿话刺他。更多的,只怕还是因着那天周云舒左一句“麻子”,右一句“大姐”的,小姑娘心里还记着呢。女孩子家素来心眼儿不大,小本本一直记着,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报复回去的机会。

见周云舒一时无言,张姑娘微微一笑,满是慧黠,老气横秋的道:“和军队厮杀,咱们武林人士强在身手灵活,那就万万不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正面冲突游斗,暗器招呼,甚至暗杀、下毒才是正经……周大夫,你还差的远呐。”

小女儿家的心思,周云舒自然是无能体会。不过他也不会放任这小丫头得意下去,当下呵呵一笑,道:“张姑娘所言甚是,周某受教了。往后若有机会,还请不吝指教,周某在此多谢。”不等这位自诩“江湖老手”的张小姑娘得意,唇角挂上微笑,周云舒便话锋一转,接着道:“只是张姑娘伪装似乎也不是那么完美……莫非其中也是另有奥妙?反正周某是没有见过三四十岁的大姐声音像个小姑娘一般,尤其是脸上的麻子随时可能会掉下来……可真有意思,你说是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小姑娘自然听出来周云舒说的那天的事情。话挑开了,小姑娘到底脸皮薄些,想要发狠生气,偏偏气不起来!跺了下脚,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却是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心里面则是给周云舒贴上了“小心眼儿”的标签。想想自己别过脸去岂不是变相服输?当下又把脸掉了过来。

一时沉默,周云舒自然不会得寸进尺。两人虽然只是短暂相处,算不得熟识,偏生有那么种无言的默契,倒像是相交已久的老友,一时玩笑也就罢了,继续下去可就过了。修罗杀场,断臂残肢,血液混合着雨水泥水流淌,偏偏两人此时注意力却都放在了对方身上,对这环境却是没了关注。

“是了,张姑娘与华阴张将军是何关系?周某一时好奇,毕竟姑娘的行止,难免让人多做联想……姑娘莫不是张将军千金?”周云舒看着这张姣好的面庞,某些还没萌生的念头似乎已经开始发芽。相对无言,总不是个事儿。周云舒突然的这么一问,既是无话找话,何尝不是他心中无意识的喜欢与这位还不知名字的张姑娘多说说话的体现?

在这一个世界上,周云舒可说是最为孤独的人了。“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对每一个炎黄后裔来说,其沉郁悲凉,就是最为刚强的汉子,也免不了为之消沉。在突然遇到一个能够说得上话,颇有点默契的朋友,实在难能可贵。况且,这位朋友还是位年华正好,意趣相谐的美丽少女,便好似柴堆遭逢了烈火,熊熊烈焰,焚尽天下。

细雨霏霏,像是要下到天荒地老,又像是在可以营造着某种氛围。只是这漫漫雨丝在临近张姑娘身上三寸左右,便像是被一种无形力道左右,从侧边滑了开去。一身白衣,自是干爽如初。听见周云舒如此询问,她微微摇头,却是笑道:“你猜?”蕙质兰心,女孩子最是敏感,却也对此并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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