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风扇发出吱呀的声音,夏星澄在屋内把自己一身的脏衣服全部脱掉,就穿了一条内裤,跑出屋子外打水去。
水被陆尉用了他得再去打一桶,也不能再跟陆尉计较,毕竟帮他修好了窗户还有风扇,自己就费点劲再打一桶吧。
陆尉在院子外头磨着石头,然后余光就瞥到一抹白从视野里跑过,是夏星澄。
这家伙全身就只穿了一条内裤,又因为是晚上,在灯光的照射下白得亮眼,属于少年的抽条感非常干净漂亮,匀称而紧致。
指腹摩挲着手中磨好的田黄石,将细碎的粉末尽数拂去,视线落在夏星澄的后背。
目光深沉。
夏星澄正想着自己打水,一出去他就看到满满的两桶水靠在墙边,而且还是温的,他有些意外,转过头看向坐在竹椅上的陆尉。
“尉哥,是你帮我弄的水么?”
“嗯,我还加了热。”
夏星澄夏星澄突然觉得陆尉也不算是特别糟糕嘛,感动的开口说道:
“谢谢你啊尉哥,我无以为报”
“用我的电热棒。”陆尉抬眼看着他:“用了我的电费。”
夏星澄:“……尉哥,庆祝我们第一天同居的日子,就免费给我加个热好吗?”
呜呜呜为什么他能穷的那么怂,陆尉都可以光明正大又毫无反驳的理由勒索他。
“算了。”陆尉弯下腰拿起一把平刀。
“真的算了吗?”夏星澄跑到陆尉面前再次确认。
陆尉抬眸映入眼睑的就是夏星澄的光溜溜:“嗯,快去洗澡吧。”
夏星澄感觉到占便宜的喜悦,赶紧跑过去拎起水桶就去浴室洗澡,简直不要再快乐。
陆尉收回视线,但是刀迟迟未落,垂眸看着自己发颤的右手。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走出来时夏星澄看到陆尉还坐在那里刻着石头,他擦着头发好奇的走过去。
旁边还有一张小木凳,他用脚拉过来然后坐到陆尉旁边,凑过脑袋去看人在做什么。
“尉哥你在做什么呢?”
“刻章。”
夏星澄看着陆尉右手拿着手中跟咸鸭蛋颜色似的的玉,左手握着一把应该是专门用来刻石的刀,握刀直下,只见玉石上这一刀落得干净漂亮。
“你是学纂刻的吗?”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陆尉的手上,陆尉是个左撇子,握着石头的是右手,执刀的是左手,握着石头的姿势很奇怪,大拇指捏着石头一侧,剩下的三个手指捏着另一侧,位置则放在石头底部。
但是这握石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嗯。”
“听说学篆刻很穷的。”夏星澄手撑着下巴跟人闲聊着:“尉哥你是不是因为学艺术学穷的?”
陆尉没有说话,他现在有灵感,不能浪费了。
夏星澄见人没有回答自己他也无所谓,侧过脑袋看着陆尉忙活,顺便打量着陆尉,头发扎成小揪揪确实有点艺术家的气质,电工的气质不是这样,但是额前的头发盖住眼睛还胡子拉渣的,就很颓废,这么看来也是跟自己一样还在流浪啊。
“哎。”他了然的叹了口气:“尉哥,我们都不容易啊。”
陆尉:“……”
夏星澄双手托下巴,他不看陆尉改看夜空,方寸天看不到星星,月亮都看不到,突然安静下来他有些不习惯。
“尉哥,我明天得去上班了,在对面那个大润发里头一家火锅店做服务员,早上九点上班到下午两点,中间休息三小时,五点上到晚上九点,这是我第一份工作呢。”
“他们雇佣童工?”陆尉停下刀侧过头。
夏星澄也转过头:“不啊,我还有俩月就18了。”
陆尉感觉到右手的不适,停下刀后便不弄了,他说道:“我还没工作。”
夏星澄一副果然如此:“那你比我惨,怪不得你进屋的时候像个流浪汉,是流浪很久了吧?”突然跟人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陆尉觉得是不是自己表达方式有问题,为什么在夏星澄的口中他会是流浪汉,不过要说流浪的话,也算是吧:“也没多久,半年了吧。”
这半年他光是花在复建上的时间,还有跑地方找玉,确实在这里耗费了很多时间。
“呜呜呜呜……”夏星澄咬住自己擦头发的毛巾嘴唇颤抖的看着陆尉:“尉哥你真的太可怜了,看来老弟我还不算是惨的,我才离开家一天都觉得穷了,那你半年,不是更穷?”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算是什么,但是越想也越觉得危机四伏。
说好要活出个穷样,他现在是穷样了吗?
余光又打量起陆尉,嗯,衣服要破,裤子要破,鞋子嘛,搞脏点不擦,头发长了不剪扎个小揪揪,好的他懂了。
“目前确实没有什么成绩。”陆尉低头看着手中的石头说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寂寞出学问。”
“尉哥,你真的是我的学习榜样!”夏星澄伸手啪的往人肩膀一拍:“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要跟尉哥你学习,你看你那么穷还要追求艺术,那我也不能碌碌无为!”
陆尉身体一僵,他瞥着自己肩膀上的手,眉头蹙了蹙,最终还是慢慢的展开。
没事的。
握着刀柄的手却渐渐收紧。
夏星澄冲进屋子里,他把自己那双限量版的板鞋拿了出来,然后坐回小板凳上,一把拿过陆尉腿上的刻刀。
陆尉瞳孔猛地一缩,伸手抓住夏星澄的手腕:“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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