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向佑一眼就看到了窝在客厅沙发上迷糊着眼,正使劲儿打盹的二夫人黎樱,忽然有种想将人抱在怀里,胖揍一顿的冲动。人傻就是没法,有正主在,你这小妮子献殷勤有什么用?但是,她再一次忍住了!然后,一屁股瘫倒在单人沙发里,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心都空了……

水晶灯映照下的地方宛如白昼,来来去去的佣人们又是奉茶,又是端水,伺候着国宝般的四夫人换下了润湿的鞋袜和外衣。而向来冷厉情浅的驰家家主竟然也加入了宠宝行列,直接拿过了手下人递上的干净毛巾,为爱妻擦拭着柔顺的发丝,眼中有较以往更盛的温柔溢出,芬芳了满室。

真是玄幻啊!向二小姐自嘲了一回。

在人来人往中,不知是谁又尽职尽责的递上了一碗褐色汤药。浓重的药味在偌大的空间瞬间弥漫,带着苦涩和绝情的温热,让向佑怔忪了片刻。她忽然忆起了今天下午那一小段的美好时光,比luisreerer的醇香更加教人难以忘怀的滋味。此生,怕是只能作为回忆了。

那时候,驰家家主曾在她耳畔说起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当时的自己竟然动心了、动情了……现在想来,真是蠢到了姥姥家。

捧着温热的白瓷碗,向佑脑中有瞬间的茫然。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只能看见无尽的黑遮蔽了眼,没有光亮,没有温暖,也没有希望。她浑浑噩噩地一口气喝掉了碗中的液体,竟然第一次没有尝出苦味,反而觉得很甜。仿佛此刻自己服下的不是药,而是一剂解毒的良方,可以将她从醉情和幻想的地狱边缘拉回来,再回到从前没心没肺的日子。

“向佑!向佑”耳畔有个动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唤着一个名字,一连喊了三次。

“啊?”下意识的,她应了一声,抬头看见温玉眉目如画的脸近在眼前,却被那明人的美生生惊了一回,手上的碗应声而坠,落了满地的锋利碎片。

温玉担忧的神情真真切切刻在脸上“我已经同二爷商量过了那药,久服伤身。以后,你不用再喝了!”

“哦!”向佑面色呆滞的又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拾起了地上的瓷渣滓,在众人面面相觑的诧异目光中,将一手的红色碎片扔进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拖着一双已经痛到麻木的腿如幽灵般上楼了……

在她身后,男人深沉疼痛的目光如影随形,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染上了一片泛着血腥味的绯红。

……

当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主宅的客厅,宽敞明亮的空间里只剩下一男一女相拥而坐,刻画出一副隽永温情的画面。

一小段时光的沉默后,却是向来寡言清冷的女子先开了口“师兄,你打她了?”极少叫的称呼,只在情浓时候。“向佑手臂上有伤,脚不对,情绪也不对……你不该打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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