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真快,刘备的父亲去世也将近快六年了,这段时间,刘备平常就帮着母亲一起织席贩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说得一点都没错。但是只要一有时间,刘备就会带着大黄去找刘德然,简雍一起玩,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斗蟋蟀......

不过今天与以往不同,因为今天家里要来一位客人,此人也是涿县人,和刘备的爷爷刘雄是年轻时的好友,叫李定云。他是一位京官,年纪大了,便告老还乡,顺带来刘雄家看看。农村人大多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听说刘母家今天来了洛阳回来的京官,刘元起和刘子敬干完农活,也都忙里抽闲地跑过来看看这从洛阳回来的人。

正值酷暑,夏日炎炎,为了避暑,大家就坐在刘备家东南角篱上的一颗桑树下乘凉,偶尔微风飘过,还有一丝凉快之意。

刘备打小淘气,经常爬上这棵树玩,今天也一样,除了感觉今天家里比以往热闹,没什么区别,他对大人之间的谈话才不关心呢,他只关心待会儿斗蟋蟀谁会赢,村里的小伙伴在干嘛,树上的小鸟长大了没......

李定云见大家也都坐下了,看看这些晚辈,看看周围熟悉场景,再想想自己这一辈的人都已经开始退出了时代的舞台,心中不免感觉有些伤感,对大家说道:“刘雄走的时候,我也没来,确实对不住他呀。”

刘元起听完,为之动容,连忙安慰道:“您老快别这么说,你能够如此挂念着我们家,算是我们家的福气了......再说,您老在京城做官,一来路途也远,二来年纪也大了,哪能说来就来呀。”

李定云听了刘元起的话,心里也释怀了很多,但想想自己在京城的耳闻目睹,此时苦笑道:“呵呵,如今的京城可不比以往了,现在在洛阳为官,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呀。”

“哦?您老为什么会这么说......京城洛阳可是天下第一大都市呀,在洛阳当官,那是多么风光无限呀,我虽是个农民,但我也知道在洛阳当个小芝麻官,那也得比地方官威风。”刘子敬疑惑地说道。

李定云听他这么说,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一言难尽呀......如今这汉王朝,吏治的腐败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官场的派系林立,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我朝的官吏选拔制度主要是察举和征辟,也是选拔人才的主要途径,不过随着中央集权的加强,察举和征辟这种选官制度逐渐沦落为官僚士大夫把持朝政,结党营私的工具,士族之间互相吹捧,这也就是近些年为什么会出现“选举乖实”现象的原因呀。”

“同时一些官居二千石以上的高级官员纷纷利用察举手段,网络党羽,他们以府主的身份拥有一大批门生故吏,从而形成了自己的私人势力......当然还有一些豪强地主为了得到察举孝廉的名额,亦做尽了丑恶的演出。因此在我朝,这种选拔制度的运行现如今竟然出现了“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的荒唐之事,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因此一旦哪个官僚集团控制了选举权,也就意味了该集团掌控了国家的命运与走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要想获取利益,就得获取权力,正所谓有权才有利嘛,所以权从何来,就得做官,因此目前我朝各势力集团的火拼其实就是为了夺取选举权呀......”

刘元起还没等他说完就插嘴说道:“那这和你们在洛阳为官难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士大夫阶级控制选举权不是对你们挺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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