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在庐江郡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先后平定了南蛮,打击了地方豪强,整治了政府吏治,庐江郡俨然成为了一个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可随着卢植在庐江郡大刀阔斧的改革,触动的利益集团也是随之增多,如今这宦官的势力是漫无边界,哪一个地方上的豪强地主,哪一个地方的贪腐集团不和这朝廷中的宦官沾点亲带点故,卢植对他们的这一打压,瞬间就惹怒了朝中的宦官。
中常侍张让也便天天跑到皇帝刘宏身边去吹起了耳边风,他和刘宏说道:“陛下,想当年光武爷依靠豪强地主建立起来了大汉这天下,为了感谢他们,便对他们采取了‘柔道’的治理态度,这是几百年传下来的祖制呀,如今这卢植一到庐江郡,便对当地的豪强地主进行野蛮残酷的打压,这是在公然挑衅光武爷遗留下来的制度,再这样下去,势必会动摇大汉的根基呀,奴才窃以为这卢植依仗着自己平定南蛮之功,已暗藏不臣之心,奴才为陛下日夜担心,望陛下早图之。”
刘宏听了张让的话,也知道卢植在这庐江郡的改革动了张让他们的利益,张让与其说是为了国家,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但也怪卢植这人,改革改得太急功近利,一下子就触犯了这么多的利益集团,最后自己却被弄成了四面楚歌呀,刘宏想到这里便说道:“这卢植前后两次为朝廷剪除了南蛮之患,今日亦无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其有不臣之心,这样就随便治他得罪,恐怕不好吧。”
此时的刘宏其实并不想杀卢植,因为卢植前后两次帮助朝廷平定了地方之乱,有卢植在的话,以后地方再有不平稳的事情,就可以让卢植去了,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的享福,岂不是更好,可是在维护自己统治权的问题上,刘宏又得依靠宦官势力,为了两边都摆平,就只能撤了卢植的郡守职位,让他回来写书好了。刘宏便不容置疑的说道:“既然担心卢植在外面会乱来,那就撤了他的职,他不是喜欢写书做文章,那就让他回东观和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蔡邕他们一起写书吧。”
张让见皇帝不杀卢植,但一听皇帝的说话语气已不容更改,便只好说道:“陛下英明,奴才这就让人去办。”
事实上作为皇帝的刘宏也有自己的苦衷,自登基之时才十三岁,那时,窦太后干政,作为一名女性,要想治理好这么一个大的皇家,所能依靠的那自然而然就是自己娘家的人了。因此,在刘宏小的时候,窦氏外戚权倾朝野,完全不把自己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而后来,又是谁帮助自己杀了窦武,夺回外戚手中的权力的呢,是宦官。为了报答他们,刘宏从此便重用宦官,因此宦官的地位亦是历史形成的,并非是因为自己的一己所好呀。
从此,皇帝和宦官便几乎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合体,只有宦官做得实在过分,皇帝才会对他们动刀子,否则,那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就是为何大家纷纷弹劾宦官,而皇帝就是不听的原因所在。
从客观的讲,在士族,外戚和宦官中,如果说从三者选一个作为自己的依靠对象,那宦官便是无疑的选择,自古以来,不管是士族阶级的强大还是外戚的强大,对皇帝来说都有可能会有篡位的风险,本朝的王莽便是一个外戚篡位的典型例子,至于官僚士族阶级篡位,那更是数不胜数。外戚可以做皇帝,官僚士族亦可当皇帝,而单单就是这宦官,说得难听点,那就是皇帝身上的虱子,没了皇帝,他便什么都不是。因此选择依靠宦官便是风险最小,而获益最高的统治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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