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祖突然起身来向冯鹏远长身一揖:“鹏远大哥,我本想返乡定居做个与世无争的教书先生……既然此番要留在汾县重开酒坊另起炉灶,可我孑然一身没有本钱,还请兄长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是为了自己,薛念祖断然不会开口找别人借钱,就算是冯鹏远这种至交都不会。但他重开酒坊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基于某种侠义情怀,所以就向冯鹏远开了口。

冯鹏远早有准备,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冯家银号的银票来递了过去:“兄弟,这是五千大洋的票据,在我们冯家万通达票号通存通兑,我想,这些本钱,足够你自立门户开一个酒坊了。”

薛念祖也不矫情推辞,他顺手接了过来,揣进怀里:“兄长盛情厚意,念祖谨记在心。但兄弟情义归兄弟情义,买卖和借钱是另外一码事。要么,我给兄长计息,以两年为限,后年此时,连本带利偿还兄长要么,兄长以这五千大洋入股,我给兄长酒坊四成的份子,年年分红,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利益共享。”

冯鹏远皱了皱眉:“跟我还这么客气?兄弟,这不是冯家的钱,是我个人的积蓄,什么借不借的,就当是为兄庆贺兄弟你自立门户的贺礼了。”

五千大洋对于当下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于富甲山西的冯家大少而言,却就真算不上什么了。

薛念祖摇摇头:“不,兄长,我们兄弟相交以诚,不涉财帛。一码归一码,借钱就是借钱,若兄长不答应,这银票我不能要!”

薛念祖又将银票双手递还。

冯鹏远苦笑:“好吧好吧,就当是为兄在你的新酒坊入股吧,不过,我只能要一成份子,多了不可!你要是再推辞,就是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薛念祖略有为难,但还是点点头,笑着又将银票收了起来。

有些情分,记在心里就好,没有必要在口舌上煽情。

“兄弟,我们冯家在你们这酒坊街上有两个店面,贸易行买卖虽然还不错,但终归不是我们冯家的主业,我本来就准备关了贸易行,索性就把这个店面送给你来开酒坊吧。”

冯鹏见薛念祖又面露谢绝之色,不由再次苦笑改口道:“好好好,不是送你,而是卖给你,临时先挂账,等日后你们的酒坊赚了钱,再还给我就是!”

冯家的贸易行生意兴隆,冯鹏远突兀要关了贸易行,无非还是为了支持薛念祖开酒坊。

薛念祖心下无比感动,却又无法推辞,因为他下一步另起炉灶开自己的酒坊,没有店面和场子是万万不成的。

薛念祖抿了抿嘴唇,起身向冯鹏远深鞠一躬:“兄长大恩,念祖记在心上,不言谢了!”

冯鹏远哈哈大笑,拍了拍薛念祖的肩膀:“你我兄弟一场,这般客气作甚?对了,兄弟,你准备给这新酒坊取什么名号?说来让为兄听听!”

薛念祖沉吟了一下,笑:“兄长,我准备叫运昌隆。”

“运昌隆?不错,不错,名号响亮!”冯鹏远笑了笑:“不过,这名号怎么个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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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运昌隆!家运昌隆!酒运昌隆!”薛念祖笑:“我们薛家过去在蜀中老家的酒坊名号就叫运昌隆,据说是当时,我们薛家酒坊受命给清朝的皇帝酿制进贡的御酒,皇帝老儿喝了我们薛家的酒,一时高兴,就给赐了一个运昌隆的名号。”

“酿酒兴业,造福桑梓,乃至国运昌隆啊……好格局!好志向!”冯鹏远略一沉吟,拍手叫绝。

……

薛念祖要带着广聚财几个酒工伙计重开酒坊另起炉灶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宝増永。

噼啪

周长旭恼火地猛然将手里的青瓷茶盏摔碎在地:“这小厮真是不识抬举,这是铁了心要跟我们宝増永为敌啊!”

吴作福嘿嘿干笑两声:“东家,你也不必紧张,这另起炉灶开酒坊哪有那么容易?薛念祖身无分文,拿什么当本钱?”

周长旭呸了一声:“蠢货!有冯家大少在,薛念祖还能缺了本钱?”

吴作福还是不以为然:“呀,东家,您说得是!就算是有冯家支持,他不缺本钱,可这酒坊靠得是什么?是积年沉淀的酒窖!广聚财的几口老窖都废了,他薛念祖凭什么另起炉灶啊?凭什么跟我们宝増永争?”

周长旭脸色阴沉,嘴角一抽,却是没有再说半句话。

薛念祖手里有一块家传的窖泥,有了这种培养基,薛念祖什么酒窖建不出来。周长旭觊觎薛家的窖泥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种私心他怎么能对吴作福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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