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绚烂的阳光透过运昌隆院中两棵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槐树密布绿叶的间隙铺洒下来,给每一席上的贵宾身上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酒坊大师傅柳长春神色肃穆怀抱着两个陶质的酒坛子一步步走出来,身后是脸色振奋的顺子亦步亦趋。

薛念祖长身而起,向县知事蔺世贵和张琨团长以及白马道人深深一揖,然后又向各位宾客团团抱拳为礼,朗声道:“蔺大人,张将军,仙师,诸位东家,这就是小号运昌隆推出的新酒,也是历经近两月方才窖成的上乘佳酿,还请诸位品鉴!”

“柳师傅,顺子倒酒!请!”

顺子神色恭谨地起开酒坛的封泥,一股浓烈的清香瞬间冲天而起,弥漫在略有些闷热潮湿的空气中,经久不散。

在场各位大小酒坊的东家们脸色一变,有的忍不住高声称赞道:“好酒!”

白马道人也是脸色愕然,旋即面带微笑,且有期待之色。

众所周知,川酒为浓香型,黔贵酒为酱香型,山西白酒主要是汾县所出为清香型。酒气清香,略微寡淡,这是汾县白酒的特点。可运昌隆今日推出的这种新酒,酒香更浓,但浓而又不腻,众人都是行家,闻酒气而知品质。

薛念祖使了一个眼色,顺子赶紧毕恭毕敬地给蔺世贵等人倒上酒。蔺世贵和张琨都是老酒虫了,毕竟在汾县这种白酒产地怎么能少喝得了美酒,这酒喝得多了自然就变成了专家,虽然比不上白马道人那等闻香识酒、品酒知韵的本事,但好酒孬酒一喝就能喝出来。

蔺世贵深吸了一口酒气,一饮而尽,尔后砸吧砸吧嘴,拍案叫绝:“绝了!本官在汾县为官十数年,本县大大小小百余家酒坊酿的美酒,可以说是熟知能详,但今日运昌隆所出的新酒本官感觉与众不同,回味悠长,堪称上等佳酿,半点不虚!”

张琨也是一饮而尽,略一品味,哈哈大笑着放下酒盏:“老子喝遍了本县所有酒坊酿的酒,没有一家能比得上运昌隆今日的新酒!薛东家的,一会给张某人往军营送上几坛,也让手下的兄弟们尝尝新!至于今儿个,蔺大人,你我当一醉方休!”

蔺世贵和张琨对运昌隆的新酒赞不绝口,下了上等佳酿的判定,接下来谁还敢唱反调?哪怕就是一坛清汤白水,众家酒坊的东家也只能指鹿为马咬牙含泪随声附和。

周长旭和付念仁、易振东相互交换了一个烦乱的眼神,纷纷扭过头去,将充满希望的眸光投射在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白马道人身上。

以白马道人的性格,铁定不会攀权富贵人云亦云,他这一生品酒,只认酒的品质,不看哪家酒坊产出,好就是好,劣便为劣,在判定上不会掺杂半点水分。众人相信白马道人断然不会为了讨蔺世贵和张琨的欢心,就会做出违心的虚假评判,毁了自己的名声清誉。

顺子和柳长春面露喜色。

薛念祖向白马道人抱拳道:“还请仙师品鉴!”

白马道人轻笑一声,深邃的目光从薛念祖身上一掠而过,端起酒盏来小啜了一口,继而一饮而尽。他轻轻放下酒盏,抬起头来,环视众人,微笑不语。

蔺世贵手抚颌下长须,似笑非笑道:“仙师,如何?”

张琨探手扣了扣桌案,略有些不耐道:“仙师,抓紧品鉴,完了,咱们好开怀畅饮一番!”

白马道人深吸了一口气:“运昌隆这新酒独树一帜,比本县其他酒坊所出多了三分的醇香,又多了一分的清冽,入口不腻,回味悠长。薛小东家,贫道送你十六个字:清而不薄,厚而不蚀,甘而不哕,辛而不螫,堪称极品佳酿!”

白马道人这“极品佳酿”的判定一出口,有的酒坊东家呆了呆,神色复杂。有的则面露失望不服之色,只是白马道人行业内的影响力太大,他的评价至少在当下是无人可以撼动和敢提出质疑的。

周长旭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知道完了。既然白马道人如此评价,自今日始,运昌隆的新酒必然畅销不衰。

白马道人笑吟吟地望着薛念祖:“薛小东家,你们这新酒可曾命名?”

白马道人如此说,正中薛念祖下怀,他躬身为礼:“还请仙师赐名!”

白马道人仰面长笑,略一沉吟,便道:“既然是薛小东家所托,贫道也就不客气了。以贫道看来,这酒清香如春日杏花绽放之芬芳,饮后让人飘飘欲仙逍遥自在,便定名为逍遥春如何?”

薛念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蔺世贵和张琨就齐声赞道:“妙哉,妙不可言!薛东家的,此酒就名逍遥春吧!”

薛念祖笑着躬身下去:“多谢仙师赐名!”

白马道人缓缓点头,环视众人又意味深长道:“尔等诸位东家也不必猜忌,贫道断定,运昌隆这新酒固然属酿中极品,但应该得来不易,量产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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