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常见的烟花女子不同,席音的气质清纯,似乎没有半点烟火气。这就好像是淤泥中的一朵青莲,濯清涟而不妖。

这让薛念祖觉得眼前一亮。

眼前的女子虽然身着与外边那些沿街卖笑的烟花女子一样的贴身旗袍,一样将曼妙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但她穿的旗袍色彩素雅,画着淡妆,浅浅轻笑,如同一抹清风拂过面庞。

席音款款一笑:“见过小哥儿,小哥儿是听曲儿还是喝酒?奴有言在先呐,陪酒唱曲不卖身,无论你出多高的价钱,奴都不会。”

薛念祖忍不住笑了:“席音姑娘果然是与众不同。我此来也不听曲,也不喝酒,我们随便聊聊,时辰到了,我掏钱走人,大家就当交个朋友,如何?”

席音面不改色,心里却是鄙夷薛念祖的虚伪。

来这种地方的人,如果不是奔着寻欢来的,那来干嘛?还交个朋友?要跟欢场女子交朋友,这是傻了还是傻了呐?

席音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在鱼龙混杂的大上海混欢场,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对于薛念祖的话,她压根就不信,尽管她第一眼对薛念祖的印象还不错,觉得这人斯斯文文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席音轻笑:“那么,小哥儿要说什么呢?奴看小哥儿穿衣打扮,不像是上海人,应该是外省人吧?”

薛念祖点点头:“我姓薛,是山西人,开酒坊的,名号运昌隆,来自太原。”

席音哦了一声:“原来是开酒坊的大老板,席音失敬了。”

薛念祖哈哈一笑:“小本生意,谈不上大老板。席音姑娘,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不愿意拐弯抹角,我有个想法,想要跟姑娘谈一谈,如有不妥,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席音神色一肃:“薛老板请讲。”

“我听闻最近上海滩在搞花魁争霸赛,我刚才路过,看到了姑娘的广告牌。想必姑娘也是参赛人之一吧。”

席音笑了:“当然。这上海滩上,这一场花魁争霸赛,几乎所有的姑娘都会参加。哪怕奴很厌恶这种活动,但迫于妈妈的压力,还是不能不去。只是奴家参加也就是滥竽充数,不要说最终的十大花魁,就是预赛第一场,都肯定过不了关。”

薛念祖也笑:“看姑娘花容月貌,气质优雅,想必才艺过人。以姑娘的才艺容貌,至少过第一场预赛不成问题吧?”

席音叹了口气:“薛老板是生意人,岂不知功夫都在书本外吗?这虽然搞的是花魁争霸赛,比的是容貌、身材和才艺,但实际上,各家姑娘尤其是那些名声大的姑娘,身后都有大人物举荐,像奴家这种籍籍无名又不肯卖身投靠权贵的小女子,要能过了预赛关,才是咄咄怪事。”

薛念祖默然,他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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