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殷若闲在书院过得逍遥自在。

听夫子讲三四个时辰的课,对于像萧凌辉这种学生来说是每日头痛的大事,对于她来说却是享受一桩。她生性拘谨,被父亲教育得如同老古董一般,又做不到像萧凌辉一样勾肩搭背与人称兄道弟。每日只知道埋头苦读,是书斋中最不招人待见的那种高冷书呆子。

可萧凌辉和薛俊之偏偏就有那种魔力,带着殷若闲这个拖油瓶可以跟课室几乎所有人聊得热火朝天,倒使殷若闲跟其他同窗关系好了不少。

有萧凌辉跟薛俊之开了头,她与人相处又真诚,讨论问题绝不藏私,后来倒隐隐约约有点受欢迎的趋势。

当然若论课室中最受欢迎的还属萧凌辉,他自幼跟舅舅学武,来书院后出手教训了几个外头的无赖混混,有一批被家长硬扔进书院不喜念书的少爷们日日跟在他后头想跟他学武。

他为人仗义有爽朗,身为皇子又不会摆架子,这样的性格,无论去哪自然会有一群兄弟围着他。

这样的习武热潮据说还导致了白院长看萧凌辉格外不爽,每次白院长上课都要点名让萧凌辉起来背书,背不出就罚站。

萧凌辉讨厌背书,更讨厌为应付白夫子而背书,所以节节课都要罚站。

初五上午,又是一堂白夫子的课,萧凌辉又在课室后头站了一个半时辰。

下课时,萧凌辉蹲在课室后头,靠着墙摊成了一滩软泥,一边揉腿,一边哀嚎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老书呆。殷若闲看他那凄惨样,略微有些不忍,在想要不要过去提点他一二。

“凌辉,殷丰炤,夫子说有人在书院外面等你们!”薛俊之从门外跑回来,“是一位超帅的公子!”

萧凌辉一脸疑惑,低头继续敲腿,“谁呀?不想去。”

“萧兄你不要胡闹,快起来!”殷若闲抓着萧凌辉的一只胳膊,试图想把萧凌辉拉起来。

“丰炤,你知道是谁吗?”萧凌辉磨磨蹭蹭地起身。

殷若闲默不作声,又看了眼在旁边看书的杜语麟,更加用力地拉萧凌辉,“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结果刚等他们走出课室,就看到一个穿着贵气的书生在梅树下冲他们挥手,“小辉,丰炤!我等不到你们就干脆进来了。今年的红梅这含苞待放的样子真好看!”

“皇兄?你怎么回来了!”萧凌辉兴奋地冲了过去,倒不见之前腿疼挪不动道的模样,“等等,皇兄你怎么认识丰炤?”

“表哥好。”殷若闲慢慢走到跟前,内心近乎绝望地打了这个招呼。她余光瞟见隔壁课室窗台里站着一个与杜语麟有八分相似的少年正在朝这边看来,表情中带着一丝狠意。

好了,她不用再每日为杜家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思来想去了,不管之前知不知道,现在是一定知道了。

她猜到今日朝中休沐,大殿下要回来。原本以为殿下在书院外等他们是考虑到顺手替她隐瞒一二,结果都是她自作多情。

“一年不见,丰炤长得越发俊朗了。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萧凌瑾伸手揉了揉殷若闲的头,“你跟小辉一起念书,让他多多照顾着你点。”

“表哥……”萧凌辉在旁碎碎念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你难不成是殷存泽的儿子?你居然不告诉我?”

“殷存泽是我叔父。”殷若闲避口不谈她的隐瞒,转过头跟大皇子说道,“身体好多了,多谢表哥关心。表哥今天回来上课吗?”

“最近事忙,听说你来书院,回来看一眼。请你们俩出去吃顿好的。”

“皇兄,我要去吃湘一居的剁椒鱼头!”

“好!”

湘一居的包厢内。

几人吃饱喝足,萧凌瑾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交给殷若闲,“这次看到表弟精神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前几日,我跟母后听了你去书院的事都十分担心。母后还去佛堂求了一串珠子,托我带给你。”

殷若闲接过盒子,直接打开戴在手上,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说道,“这佛珠细致润泽,还带着木香。皇后娘娘有心了,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我这还有些人参跟虫草。等下让阿木给你送过去。”

“多谢表哥。”

“其实,这次来还有点事拜托你们俩。”萧凌瑾挠了挠头,姿态跟萧凌辉还有点相似,“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东西叫极乐散。”

“极乐散……没有听过。”萧凌辉疑惑地摇摇头,“皇兄,这东西怎么听着不太正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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