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十不到,一身在家闲居的月白道袍,头戴玉冠,颇有几分俊逸美色。算是和她的长姐卢开音珠联壁合。他站在轩台上手执玉如意,仿效扮成了传说中的吕洞宾,含笑引了那牡丹花仙官伎行首进了河房陪酒献艺。果然是风流雅致。
郑归音听着动静,怕是这河道方圆几里内百姓都涌来看稀罕了。
“这是哪一家?这样的别致有趣。也太张扬了些。”
“侯府里的四公子,宫里宠妃通义郡夫人的亲哥哥。”
“宫里的宠妃不是傅娘娘?”
“这是新宠……”
她看完了四公子,算了算他这样宴请一场的花费,再问问郑家别院的二管事姜力得知程飞鹏竟然是三天两头就这样摆酒吟诗,美人为伴
“他不过是个嫡次子,哪来这样大手笔花钱的体已?听说我姐姐卢四夫人和纪大小姐认了远亲。是不是还在许家的生意上有了股……”
“二娘子说的没错,确是如此。”姜力的媳妇也来回话,她对这些侯门内事是特意花了心思打听的。更何况听说二娘子和侯府有亲?
“依奴看,许家的生意有不少靠了侯府庇护,都是四夫人用了侯府贴子去官府打招呼。就连咱们郑家的产业,三年前也有不少落到了侯府手上……”
姜力媳妇小心翼翼地说着。就差没说二娘子你的亲姐姐真不是个东西,明知道你是她亲妹妹还抢你的家产。你还是留在郑家更好。
她微微一笑,放帘端坐在了船上,在这春光十里的河道上闲逛,轻描淡写,
“我早知道如此。难怪这纪家在明州城还不算真的势败了。这不是还有侯府四夫人撑腰,不是还有宫里的通义郡夫人?”姜力媳妇低头不敢出声。
天光落在了粉壁墨瓦的侯府飞檐上,染成了一片片的血色,她淡然着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北方燕京城下,远郊田间村子口的旧木屋子里曾是她儿时的家。家里有母亲,有姐姐,有父亲。还有她。
她沉默着。
现在只有她了。
她拿出准备好的贴子,打发了人送到明州府衙里去:“去衙门里把我现在上了郑家族谱的事说清了,从此以后和生母无关。和侯府四少夫人更没有关系。请知州衙门下一个判亲别的文书,你亲自送到平宁侯府去。让她们少操心我的亲事!”
她微微笑着,“让她管好自己吧”
衙门里早就上下打点好了。这文书出得飞快,不过一个时辰就送到了平宁侯府。平宁侯勃然大怒。“叫四少夫人来!侯府里的脸都叫她丢尽了!这样的事怎么能闹到外面去,她母亲在北边改嫁生了这个妹妹,她不是说这妹妹性情最软善最好摆弄的?怎么她还能干出到衙门里去要公文的事?这样的事还要让外头的人议论吗?”
四夫人卢开音听得这事也是脸色难看,匆匆从正兰院赶到正房,一进门就扑到了侯夫人跟前,跪倒哭泣,好在侯夫人疼爱四儿子和这儿媳妇,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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