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江湖,画荷坊。

没有人能够找到这个地方,除非画荷坊的主人钱小和想请你过去。

但是,现在就有一个人自己找了过来,不但找到了画荷坊,而且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钱小和。

钱小和没有一点准备,因为这个时候不是见客的时间。

这个人不是见客的时间而来,显然是有很大事情。在钱小和看来,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自己被松散的衣服胡乱裹着,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懒人。

他并不希望被认为是个懒人,虽然他确实是一个懒人。

因为美丽的女人大多不喜欢懒人。何况,来的这个美丽女人不仅仅是漂亮两个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那些形容漂亮的词语,在她的容貌之下,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钱小和喜欢漂亮的女人,但是眼前这个比漂亮更漂亮的女人,让他喜欢不起来。

看着自己被绑在自己家里,想必任何一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不过,在深夜能绑得了钱小和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钱小和不得不问:“你绑的我?”

女子摇摇头:“不是我绑的你,我连为什么来这里都不清楚。”

钱小和有一些奇怪:“那你为什么这么笑着看着我?”

女子道:“因为你的样子,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钱小和上下看看自己,想不出还有谁像自己。况且,自己额头上还有一条细微的刀疤。

女子笑道:“正是因为你额头上的刀疤,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钱小和道:“你身体的香味,让我也想起来一个人。”

两个人横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钱小和被绑着,女子也被绑着。

女子的衣服已经被扯去了大半,雪白的香肩裸露着,想必天下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盯着不放,即便是女人也会瞧上几眼,心里一定是充满了妒忌。

女子慢慢说道:“我想起来的这个人曾经在边疆流人堆里,身轻如燕,杀人如麻,即便是浑身是血,在我看来,甚是洒脱,天下无人可比。”

钱小和道:“我想来的这个人也是在边疆流人堆里,浑身充满了香气,那是一种美妙的香气,比天下任何一种花香都要好闻上百倍。”

女子道:“他叫做钱小和,据说是住在一个天下人很难找到的画荷坊。”

钱小和道:“她叫做玉添香,据说是边疆昼贺将军玉冠城的女儿。”

两个人相视一笑,玉添香却忽然叹了一口气:“难道这是缘分么?刚来皇城没多久,就以这种方式见到了你。”

钱小和清楚,这不是什么缘分,这是麻烦,一个大麻烦。

谁会无缘无故绑了将军玉冠城的女儿?谁会轻而易举地来到画荷坊?谁又能不知不觉将自己也绑了?

所以,这是一件很大的麻烦事儿。但是,正是因为是麻烦事儿,钱小和才笑了。

天生好奇的钱小和,如果听不到麻烦事儿,就很不开心。但是,也绝对不会为了麻烦事儿而参与其中。可惜的是,因为好奇,很多麻烦事儿里面都有钱小和的身影。

虽然在画荷坊,他怎么开心就怎么过。可以几天不起床,也可以几天里面到处奔波,没有人可以管他。但是如果没有了令他好奇的事儿,比好几天不喝酒还难受。

虽然没有什么比得上美女和美酒更能为生活添加色彩的了。但是,好奇心可以为人生添加更多色彩,紧张、刺激与未知,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钱小和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享受够了就会找一些事情做一做。比如:杀个人,但这个人一定是该死的。钱小和想让他死,他绝对没有什么理由再活在世上。

再比如寻觅一种美色,如果能找到的话,一定是惊艳无比。

他总能找到。

眼前的这个玉添香何止是惊艳无比,简直美妙绝伦。不过,钱小和还是挣扎了一下身子,好离得玉添香远一点。

玉添香笑道:“你怕我?”

钱小和道:“我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我只是觉得有点热而已。”说完,又后悔了,现在四月的天气,怎么也不会热,如果说热,只能说是心里面热。

这时,门外忽然一个身影闪过,眨眼消失了。

玉添香没有发现,但是钱小和发现了。

这个人的轻功,绝世无双,因为连一点细微的响动都没有。接着便是何潇潇的怒喝:“站住,什么人!”

啪啪!

几声如同钉子钉在木头上的声音过去之后,门开了,何潇潇闪身进来,看到床上的钱小和与玉添香,神色沉重:“他跑了。”

钱小和道:“你追不上他。”

何潇潇伸手将两个人的绳子解开:“谁能悄然无息地来到画荷坊,还能将你绑了,还将一个美女扔在了这里?”何潇潇看着玉添香,显然有一些妒忌的成分在里面。

女人看女人的时候,是带着批判性的眼光去看的。而男人看女人则是以去其糟泊取其精华的思维看的。所以,女人和女人之间容易妒忌,男人和男人之间,容易有共同语言。

钱小和微微一笑:“除了你,还能有谁?”

何潇潇哼了一声:“这还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是啊,何潇潇十年前就跟着钱小和,一跟就是十年,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

钱小和指着玉添香道:“她如果不是玉冠城的女儿,我一定要娶到她。”

玉添香笑了:“是玉冠城的女儿就不能娶了?”

钱小和道:“玉冠城是的我朋友,很好的朋友,能够一起的喝酒的朋友。如果我娶了你,就会少一个朋友。”

玉添香道:“不过你会多几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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