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吐白,有早起的西柳人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坐在马背上,缓缓走向红霜谷外,体型硕大的白狼紧随其后。
看到白狼,人们自然知晓那道青色的身影就是柳风。
目睹柳风离去的西柳人多半都以为柳风只是回雄阳城,回荒狩营,只有那个早早起了床、正眯眼远眺柳风远去,并守护了西柳部一辈子的老人才知道,柳风此番很可能一去不再返。
柳风驻马停在谷口,回头眺望,已经入冬的红霜谷,正是霜叶如火的时候,美不胜收。
“此去万毒山,前途未卜,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带着你深入人类国度。”柳风跳下马背,轻轻抚摸着白狼的头,道:“小白,你日后尽量呆在红霜谷之中,轻易不要外出,这里地处大楚境内,人们对妖兽天生惧怕又心怀敌意。”
白色巨狼用舌头舔了舔柳风的脸颊,眼中尽是不舍的神情。
“别了,西柳部!”柳风拍了拍白狼的脑袋,而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白色巨狼仍旧跟在马匹背后,直到跟出五六里的路程才停下来,蹲伏在地,怔怔地看着柳风越行越远。
因为急着赶回荒土,柳风骑行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便策马来到了雄阳城下。
早起要入城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等着接受城门口的例行检查。
柳风下了马,排在队伍当中,随着队伍缓缓前行。
突兀,入城的队伍停了下来,城门下传来了呵斥声,还有哀求声。
柳风排在队伍中段,虽然看不到城门下的情形,但却清晰地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声音。
“军爷,车上装的是青枣,为了看起来新鲜好卖,这一车的青枣都是我连夜从树上摘下了的。你们这样翻翻捡捡下去,得磕坏多少啊。磕坏了,就不好卖了。我家孙子还等着卖了青枣的钱在城里抓药回去呢。军爷,你们就行行好,不要再翻了。”开口求饶的人,声音苍老,显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不翻开看,我怎么检查?若是你在枣里边藏着什么违禁品,出了问题,还不得我们担着?兄弟们,给我检查仔细了,一颗一颗地给我查,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出声的军士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军爷,求求您呢,不要再翻了。青枣若是卖不起价或者卖不出去,我那可怜的孙子就没药救命了。”老者的声音近乎哽咽。
“老家伙,不要废话了,再废话,老子便直接掀了你的破马车!”军士显得很不耐烦,嘴里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
“诶,这些兵油子,说是例行检查,实则就是想让人掏银子,若是那老者给他们塞上些许银子,保管立马就放行了!”
“看那老者一身缝缝补补的衣衫,他能有银子塞?再说了,这一车青枣又能卖上几两银子?”
“哎,若是侯爷还在雄阳城,这些兵油子敢如此行事?天杀的曹营,自从他当了这城防统领,这些兵油子便换了一副嘴脸,开始欺压我们百姓来。”
“要我说,那姓段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纵容,曹营敢如此行事?”
“哎呦喂,我滴个亲哥啊,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即便不能小点声,也烦劳说这些话的时候离我远一些,这些天可没少人因为没把住嘴风而给下了大狱的!”
……
排队入城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但没有一个人上前为老者说上半句话。
“老东西,你再要拉拉扯扯的,老子可要不客气了!”军士的神情已经是恶形恶状。
“我呸!若是老汉我再年轻个几十年,你敢对我如此横眉竖眼的?当年老汉站在这城头上保卫雄阳城的时候,你还在地上摸屎吃呢。你看看,这些伤口都是杀妖族留下来的,你们身上有么?”老者苦求未果,一把揭开了上衣,只见身上各形的疤痕大小不下十处。
“二十年前,妖兽大举进攻雄阳城,我儿子便站在这城头上,流尽了身上最后一滴血!如今老汉我进城卖些青枣为孙儿抓药,你们却是百般刁难。试问,就凭着你们现今的行径,待到妖族哪天再杀来,百姓们能指望着你们?”老者身体颤抖,声嘶力竭。
“老不死的,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翻了有用?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若是不让开,老子直接砸碎了你的这辆破马车!”军士冷眼看着老者,满脸的讥讽之色。
“实在太过分了,老丈父子俩为咱们雄阳城流过血,而且还是城防军中的前辈,他们怎么能如此为难他?”
“这还是守护我们雄阳城、守护我们百姓的城防军么?我看就是一群恶狼!”
……
排队的人群群情激愤,但是,都仅限于三三两两地低声咬耳朵,没人敢大声说话。
“不见棺材不掉泪,还真是个又臭又硬的贱皮子!”军士眼见老者还挡在马车前,双目一寒,伸出巴掌就要把老者拍开。
柳风此时已经挤到了城门口,眼见军士出手伤人,他正要挺身而出。
这时,只听远处马蹄声急,数名轻骑急刺而来,当先的那位骑士高声吆喝着:“荒狩营办事,闲人退避!”
这些荒狩营的荒狩驱着马儿直接冲向城门口,完全没有半分减速的意思。而且,当先的荒狩更是将马头直接对准了向老者伸掌的城防军士。
马匹速度极快,声势惊人,那名城防军士吓得脸色发白,急忙闪身退到一边,才险险没有直接被马蹄给掀翻在地。
当先的荒狩眼见军士闪身退开,便猛扯缰绳,急速奔跑的马匹当即在原地一个漂亮的旋转,稳稳地停了下来,而他身后的那几名荒狩同样驻马停了下来,神情淡漠地看着城门口的城防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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