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一幕再次在脑海里出现,室内幽暗,烛火跳跃,身着华服,头戴金冠的女子跪在地上,任凭她前方的妇人拉扯亦不起身,金冠上的凤凰随着她的抽泣抖动着羽翼,恍若跃跃欲飞。
“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你若不帮,我今后在王府定无立身之地,如此也罢,可肚里的孩子,她一出生便要过那冷眼的日子?”
“妹妹,不是我不相帮,而是事关重大,容我再想想?”妇人看着膝下面色如雪的妹妹,眼角亦是噙上了泪珠。
“姐姐,等不及了也没有办法了你知道王府那场盛大的婚礼,外人皆认为我傅家女儿尊贵,却不知道那于我却是耻辱。别人不知你会不晓?”女子说完仿佛回忆起当初、嘤嘤呜咽声转为放声痛哭。
被女子唤作姐姐的妇人双手颤抖。
“姐姐,她找过郁太医了,十有八九是个男孩,我本不欲嫁入王府,可是如今已入王府只能拼力一搏,我与她虽同为姐妹可毕竟不是一母同胞,我被王爷冷落如斯,纵然皇后娘娘护我,管的了王爷一时,又岂能护我长久。妹妹本心有所属如果不是当初他们相逼,弄巧成拙。我和她又怎会一嫡一庶,一正一侧同日嫁入王府。姐姐,是他们负我在先。“女子说完居然深深叩首。
原来这位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弟弟和昌王的正妃傅青凤,而另一位妇人乃是国公府大夫人傅青鸾,二人是嫡亲姊妹。
“姐姐,你我亲姐妹,你有国公爷百般疼爱,刚入国公府便生下安儿,可我却独守空房三年才得怀孕,还是我千求万求求来的。我爱她,我可怜的孩子,可如果生下她却不能护她,让她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倒不如和她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傅青凤说完起身趔趄往外走去,被傅青鸾紧紧拥住,两位身怀六甲,模样五分相似的女子深深相拥相泣。
“方才那邢大夫说你腹中是麒麟,我腹中乃是金枝,皇后娘娘答应我的,如果我生下男婴,她立刻求皇上赐为世子。”
“可这实在是偷龙转凤欺君罔上的大罪。”从小实诚的傅青鸾心跳不已。
“你我一同怀孕,便是上天眷顾我,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定下儿女亲家,谁儿谁女我们都彼此视为己出可好?”女子哀求的目光让对方无法拒绝。
才三岁的崔久安躲在母亲的床下,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直到母亲与姨母离去许久,依旧钻在床下不愿出来。素来被称为早慧的他,也不能消化母亲与姨母的对话,但是他却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所以当得知母亲与姨母和昌王妃前去齐光寺祈福时,他不哭不闹乖乖留在国公府。
母亲一去就是两个月,山路滑坡栈道毁坏,再归来时,带回襁褓中的女婴白白嫩嫩,他甜甜地唤了一声“妹妹。”
和昌王府同日诞下嫡长子钦琅,次日诞下庶次子钦珏。
沉静在回忆中的少年被清咳声惊醒。
“咳咳公子,夫人往这边来了。”垂首矗立在少年身边的侍童出声提醒。随后自作主张地收起少年案前的那幅春日女童戏碟图垂髫幼女拿着网兜追着彩蝶满园跑,纤细的身影穿梭在假山花木中,犹如一只狡黠的蜻蜓。只是这样灵活的身影今后怕是难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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