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奋杨抬眼细看,眼前站着一位轻柔的少女,秀目圆睁,却满含怜悯,静静地看着自己。那少女胸前的一缕秀发已被自己的刃刀斩断,秀发下方,淡紫色的外衣破开一个一寸长的口子,隐约露出内种雪白的肌肤,晶莹玉润,透着红粉,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刃刀是否划破那片美玉。如果如此佳物因为自己而出现瑕疵,我刀刃奋杨将不会原谅自己。
刀刃奋杨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脑后风起。“你敢伤害我家小姐,我要你的狗命。”说着一个黑衣人仗剑飞身而到,连续就是三剑,毫不留情,招招都是杀招。刀刃奋杨也顾不了其他,保命要紧,转身便与那个黑衣人战在一处。
公子熊建看着二人打斗,突然说道:“那个黑衣人我认识,原来他一只躲在费无极这儿。”
熊弃疾早已认出那个黑衣人,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孔婉儿道:“姑娘没受伤吧。”
孔婉儿欠身一笑道:“不碍事。”
公子熊建又道:“孔孔婉儿姑娘,那个黑衣人真是卫冲?”
“我不知道。”孔婉儿淡淡的道:“卫冲已经死了。”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隐约有些湿润。
熊弃疾瞪了熊建一眼。
公子熊建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误,于是又赶紧说道:“趁他们两个在这儿打,我们快逃吧。放鹰台九刃还有另外八个没来呢,他们要是都来了我们就惨了。”
“我哪也不去,我要在这等费大哥回来。”孔婉儿坚定的说。
“放鹰台九刃武功高强,我们这几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这时候逃出去,很可能会撞见九刃,不如我们就在此等,我相信费先生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熊弃疾说完,心中疑惑:若论放鹰台九刃的实力,在蔡公府时杀我易如反掌,就算他们得到命令不得杀我,抓住我也是极容易的事,但是他们却没有那么做,这又是为何呢?我逃出来,他们又为何只派一个刀刃奋杨来追我。想当初我在郢都并没有什么深交,只与刀刃奋杨有过几次接触。难道放鹰台九刃此举有什么深意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熊弃疾深思之际,战场上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被刀刃奋杨步步紧逼。十几回合之后,刀刃奋杨一脚踢中黑衣人的前胸,飞出几丈之远。但黑衣人马上又站了起来,以搏命的招式又朝刀刃奋杨攻了过来。
“我们快走吧,那个黑衣人快不行了。”公子熊建又嚷道。
“嚷什么,你快去帮忙!”熊弃疾严厉道。
“这”
刀刃奋杨似乎并不想杀那个黑衣人,接了几招,又将黑衣人逼退。这时他不经意间回头看了孔婉儿一眼,发现孔婉儿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这时黑衣人又攻过来,刀刃奋杨将刃刀向上撩起,直刺黑衣人左肩,那个黑衣人也不躲,仗剑就砍黑衣人的右肩。
“你还不去帮忙!”熊弃疾又道。
话音刚落,一条紫色人影冲了过去,原来是孔婉儿。只见她伸掌去拍刀刃奋杨的右肩。这时刀刃奋杨正好收刀躲剑,孔婉儿一只手掌也已经拍到,而黑衣人用力过猛,看到孔婉儿已经来不及收回大剑。眼见孔婉儿的手就要与黑衣人的剑碰在一起。就听,当的一声,黑衣人的剑断为两截,剑尖飞出,插入房檐。
原来费无极到了,只见他紧接着飞起一脚,踢中黑衣人的小腹,那黑衣人便飞出几丈之远,重重的撞在院角的一棵粗壮的桑树上。
费无极住的这个院子本来是蔡国一个王族的宅院,足有百年历史,那棵桑树在这个宅子修建之前就有了,只因宅子的主人觉得这棵树不同寻常,会给他带来好运,于是就没有将树砍掉。经过百年风雨,这所宅子换了好几任主人,那颗桑树依旧站在那儿屹立不倒。直到费无极住进来,看着那棵树碍眼,要将它砍掉,还是孔婉儿极力阻止,说春夏可以乘凉养蚕乘凉,这棵桑树才保存下来。
费无极这一脚力道之大,黑衣人撞在树上,便听见有树木断裂和骨骼折断之声混杂,树上的叶子和树枝纷纷掉落。黑衣人挂在树上,竟然没有掉下来。紧接着费无极飞身过去,剑尖直指黑衣人的心脏,眼看就要插进去。
“大哥,不要!”孔婉儿脱口而出。
费无极楞了一下,随后就像没听见一样,丝毫没有停手,剑尖慢慢刺入黑衣人的胸膛。眼见黑衣人就要被杀,离他们最近的刀刃奋杨,听到孔婉儿的声音,一个跨步,刃刀飞出,直击承影剑剑身。就在刀剑相撞上之际,刀刃奋杨飞身而至,一手抓住刀柄,顺着剑身就砍向费无极的手腕。费无极将手腕一番,两根手指抵住刃刀刀身,用力一弹,刀刃奋杨就觉手臂发麻,眼看着自己的刃刀折了一个弯,刀剑刺向黑衣人的脖颈。刀刃奋杨用力回撤,双手抓住刀柄,将刃刀停稳。这时承影剑已经刺入黑衣人胸膛半寸有余,刀刃奋杨的刃刀又攻了过来,这次他躲着费无极的招式,只为将费无极逼退。连续几招,费无极还真没有腾出手来杀掉黑衣人。
刀刃奋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手救那黑衣人,况且这个黑衣人刚刚还在跟自己搏命,大有将自己杀死而后快的意思。也许是听到了孔婉儿的那一声叫喊,从她的声音中,他能听出她不想让他死,他便身不由己的出手了。他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明白了,只要她有任何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照办。
可是刀刃奋杨那里是费无极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刀刃奋杨就渐渐落了下风,身上又增加了好几处剑伤。又过两三个回合,费无极一招剑海淹日,刀刃奋杨瞬间感觉如海浪般的一片剑影迎面扑来,刀刃奋杨尽量上下左右舞动刃刀还击,虽然他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在剑影冲来的那一刻,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扭头去看孔婉儿,在等待死亡的来临的时候,他想再看她一眼。
刀刃奋杨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觉得两胁下一丝凉意划过,同时费无极已经闪身而过,到他身后,直奔黑衣人而去。随后刀刃奋杨倒地,右手再也攥不住刀柄,与他一起重重的摔倒,看着孔婉儿奔动的双脚,他已经尽力了。
孔婉儿奔过来,挡在黑衣人与费无极之间。
“费大哥,饶了他吧,他是来救我的。”
“让开,难道你也相信他的话?”
孔婉儿摇摇头“我只相信费大哥。”
“那你还不让开?”
“费大哥,你若杀了他,就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你不杀他,世人就会相信费大哥是清白的,是这个人在诬陷你。”
听闻孔婉儿这么一说,费无极一时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思绪飞快的转动:此时杀掉卫冲易如反掌,可是卫冲已经在天下人之前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我若杀了他,正中卫冲下怀,不免有人嚼舌。若留着他,这个人始终是自己的心头大患,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世人相信了卫冲的话,自己几年来的努力就将付诸东流,这将如何是好?但费无极又想,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卫冲不死也得死,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刀刃奋杨又冲过来。费无极心道:来的正好,可借你一用。只见费无极背身对着刀刃奋杨,将手腕翻转,二指扣住刃刀,假装躲开刀刃奋杨的攻击,回转侧身,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带,运足内力,将刀刃奋杨连刀带人朝黑衣人投去。费无极这两招手法及其隐秘,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发现,还道是刀刃奋杨袭击费无极不成,来不及收身,刺向黑衣人。
刀刃奋杨心道不好,这时孔婉儿还挡在黑衣人的身前,自己的刃刀这一过去,两人的性命必都不保。刀刃奋杨在半空中,使出平生之力,奋力将刃刀躲开孔婉儿,但还是擦着孔婉儿的身体而过。当刀刃奋杨平躺的身体也划过孔婉儿的发髻时,他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她,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她清秀的面容,洁白的肌肤看的更加清晰。刀刃奋杨闭上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如此放松,他感到,只有在那一瞬间,自己才像是活着,是一个真正的人。他多想时间就此停止,永远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切,不再醒来。
但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就的。梦想是美好的,更是短暂,现实是残酷的,你始终要面对。刀刃奋杨贴身擦过孔婉儿的身体后,迅速睁开眼睛,刀尖已经抵近黑衣人的眉心。刀刃奋杨左手一把抓住刃刀,急往外拉,右手手腕也奋力翻转,硬是将刃刀刀尖偏离开一寸之距,再加上黑衣人眼见刃刀过来,头向侧移,奋力躲开刀尖。然而,一道鲜血还是喷射而出,黑衣人的耳朵被削了下来,刃刀插进树干足有一尺有余。
刀刃奋杨借着阻力,双脚踩住树干,翻身而下,一只脚蹬在刃刀之上,另一只脚挂住树干。他毫不停留,一把抓住黑衣人的双肩,用足平生之力,将黑衣人扔出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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