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身穿黑袍,头戴黑帽,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双手如鹰爪一般,皮包骨头,指甲如手指一般长。要不是他站起来,真如死尸一般。

那人边走边道:“几十年了,你还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声音尖利刺耳。

展无恤也笑道:“谁不知道章华台是当今楚王所建,不过数年而已。”

“章华台,哈哈那是大王的离宫,我怎敢在那里。”

“”展无恤愕然,难道这里不是章华台?

“不过呢,看你马上就要变成一堆白骨了,就告诉你,此处乃三生台,自从有楚国就有此台。”

“三生台?”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哈哈”

“那白骨是幻术?”

“小小幻术不足为提,只不过多摆几件白骨而已,今天又会多一具。”那人走到一个木箱前。这一层除了多一道门还多了一个木箱子。

“你是三生台的守卫?”

“我只是一名巫医而已,最擅长的就是瞬间去除人们的痛苦,让人快快乐乐的永生。”

“这么说你不是这的守卫,那么我就上楼了。”

“慢着,我看你面色憔悴,印堂发黑,恐怕是病入膏肓了。”那人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五样东西:“我这有五味良药,是我耗费多年功力配置的快活散、忘忧丹、爽心粉、极乐水、逍遥丸,专门治疗人们的疾苦,不如你吃一味再上去也不迟。”

展无恤走过去笑道:“我知道这是五毒忘生,我一齐都吃如何?”

那人惊道:“当真?看来你是明白人。”说完拿出一只陶碗将五毒全数倒进和匀,递给展无恤。展无恤接过陶碗一口喝尽,转身就走。那人在后口中默念:“一、二、三,倒。”怎么还不倒,难道他不是人,不可能,任何人吃了我的五毒忘生不过三步全都得死,决不能让他过我这一关。那人一甩衣袖,一条白蛇飞出,穿透展无恤的后心。展无恤回头,指着那人道:“你不讲信用。”便一头栽倒在楼梯旁。

那人哈哈大笑:“想过我灵蛇这一关,休想。哈哈”

“哈哈,无信小人!”背后也传来一个声音。

那人一惊,回身看罢,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不是被我杀死了吗。”回头有去看楼梯上的那具尸体。

“不用看了,那是我的幻武卒。”展无恤道。

“不可能,自从你进得三生台并没有什么异动,你是什么时候幻化成幻武卒的?”

“就在我喝五毒忘生时。你自以为五毒忘生是天下第一奇毒,没人能抵挡得了,在我喝下的那一刻,你放松了警惕。告诉你,克制五毒忘生有很多办法,做人不可以自以为是。”

“你!”灵蛇气急败坏,自从他出道以来,除了公子罢敌外还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五毒忘生下逃生。灵蛇一甩衣袖,出现一条金色蟒蛇,有碗口一般粗细,一丈多长。灵蛇抓住蛇尾,手腕扭动,那条蟒蛇立刻变成了一根蛇杖,二话不说就攻击展无恤。

这蛇杖能曲能直,曲时软如皮鞭,直时硬如玄铁。蛇杖划破长空,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展无恤开始并不急于进攻,与灵蛇交手不到十回合,便摸清了他的功夫路数。到第十一回合时,展无恤掷出两颗红豆,化成幻武卒,急攻灵蛇面门。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灵蛇立刻转攻为守,在退守中,蛇杖化成一条软蛇鞭,横扫而过,击灭两个幻武卒。就在这一刻,展无恤已经遁身至灵蛇面前,掌击灵蛇的面门,灵蛇大吃一惊,暗道:好快的身法,随即软鞭化成蛇杖,挡住面门。砰地一声,展无恤一掌击中蛇杖,灵蛇顿感一股强大的推力,蛇杖从中间渐渐弯曲,直朝自己的的面门而来。灵蛇想要抽身而逃,又感到一股吸力,展无恤已抓住他的蛇杖往回拉,同时右脚踢出。

灵蛇心道:不好,这一脚踢中,我命休矣。随即蛇杖化成软蛇,蛇头去咬展无恤的手腕,灵蛇则手攥着蛇尾,抽身后退。展无恤见状,急忙撒手跳开,两人相距三丈之远,蛇头距离展无恤不过一丈有余。这时灵蛇奸笑一声,他攥着蛇尾的手的食指暗中微微一动,只见一丈多长的蛇身体内有一股气流急速运动,瞬间一道毒液从蛇头喷射而出。这毒液奇毒无比,比灵蛇的五毒有过之而无不及。展无恤不敢小觑,运足内力于双掌只间,左掌对准毒液的来势,将其在距掌心一寸处停下,慢慢形成一个毒液球,右掌猛地在毒液球侧方划过,推向灵蛇。只见那毒液球以迅雷之势,直接砸在灵蛇的面门之上。就听灵蛇啊的一声惨叫,掩面倒地,痛苦不堪,不一会儿整个人就化成一滩脓水。

展无恤走进看看,摇头心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展无恤继续上楼,发现楼梯上已经没有了尸骨。待上得两层,回头看去,下面楼梯隐没在一团雾气之中,这时隐隐约约听见楼上传来“呱呱”沉闷的叫声,声音由远及近,由少渐多。展无恤暗想:难道这三生台上有个大池塘,养了一群青蛙,不知道这又是一个什么怪物。

正寻思间,突然从楼上跳下一只蟾蜍,奇怪的是这只蟾蜍只有三条腿,前面两条稍细后面一条与它的身体连为一体延伸出一条粗壮的大腿,跳起来后腿伸展竟然比蟾蜍的身体还长两倍,这条蟾蜍全身长满红色的疙瘩,其艳如血,灯光照射,晶莹剔透,好似透明一般。每个血疙瘩上都长有一个凹坑,坑中好似镶嵌着一枚方孔圆钱,其上泛着金光。这是秦国用的钱币秦半两,一般是用青铜所铸造,而这蟾蜍背上的方孔圆钱却是用黄金所铸,实属罕见,难道这蟾蜍就是传说中的三足金蟾?那只金蝉蹦蹦跳跳来到墙角,大嘴张开,往墙角阴暗处一咬,从中咬到一块金币,咀嚼了几下,吞到肚中,一蹦一跳的向楼上而去。

展无恤跟着那只三足金蟾往上走,发现这种三足金蟾越来越多,个头大小不一,大一点的三足金蟾身上的金币就大一些,小一点的三足金蟾身上的金币就小一些。它们从三生台的四面八方都朝三生台中一个巨大的黄金铸造金蟾跳去,那个巨大的金蟾占满了三生台中一整层楼,它三脚触地,头顶屋面,巨嘴张开,口中含着一枚巨大的方孔圆钱。那些三足金蟾来到巨嘴下方,后腿用力一跃,穿过金币中的方孔,在金蟾的嘴边将在其他地方吞食的金币吐出,滑落到黄金金蟾的肚中,然后三足金蟾又从金币方孔中跳下,一蹦一跳的又向四处去寻找金币。

展无恤走进细看,那只黄金铸造的金蟾,在天光照射下金光闪闪,耀眼生辉。整个房间除了来路已无出路,唯一可行处就是那金钱眼。展无恤也学着三足金蟾纵身越过金钱眼,站在金币上俯视四方,到处都是三足金蟾,还是没有其他出口。展无恤向金蟾口中望去,里面似有金光闪动,展无恤纵身一跃,滑进了金蟾的肚中。展无恤落地时感觉脚下滑动,定金看去,原来金蟾的肚中是一栋巨大的房间,地上铺满了厚厚的金币,墙壁、柱子、窗棂都是黄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甚至窗帷幕也是用及薄的金箔所造,阳光照射下隐隐有龙凤游动,华贵至极,金光曜日。

在房间的正中,有一张黄金打造的八仙桌,桌下有三具白骨歪斜一旁,桌上放着一套六博,一只三足金蟾趴在旁边,对面有一人正在掷采。那人掷出便哈哈大笑,那只三足金蟾则老老实实的从嘴中吐出一枚金币,跳下八仙桌走了,紧接着另一只三足金蟾跳上去,一只前腿抓起彩掷出。原来那人正与三足金蟾赌钱。

只见那人肥头大耳,华服珠履,嫣然是一个富商巨贾。他看到展无恤进来,笑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嗯,算起来我这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活人来过了。这都怪楼下那个老毒物,把所有来着的人都毒死了。嗯?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你把那老毒物杀死了?好,太好了,哈哈”

“”展无恤瞄了一眼桌下那三具白骨。

“你说这白骨呀,三十年前楼下那个老毒物一时疏忽,让着三个人溜了进来,这不现在就变成这样了。为了这件事大王重重罚了那老毒物一回,想起来就过瘾,不过也可惜,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我这里”

展无恤听此人口吻,心知这人也是守卫三生台的高手,便不跟他多说废话,道:“我要怎样才能过去?”

“何必把话说着这样生硬,什么怎样不怎样的,我可不像那老毒物,非要把人毒死。我呀最喜欢的就是赌,人活着为了什么?钱呀!怎样赚钱又快又刺激又好玩又过瘾?赌呀!以前你没来时,我只能跟我的宠物三足金蟾赌,还有这三具白骨,赌术太差,一局就输。我早就玩腻了,你来了正好跟我赌一把。哦!对了你有钱吗?”

“我没钱也不会跟你赌。”

“那就拿你最宝贵的东西了。”

“?”展无恤一时不明所以。

“当然是你的命了,你想,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哈哈”展无恤突然大笑:“我道是什么?你错了,人最宝贵的并不是生命。”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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