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楚喻才跟陆时一起回了市区在酒店开了间房住下。
被外面的风吹得透心凉楚喻蹦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才感觉自己缓过来了。
裹着黑色浴袍出去时,陆时正坐在沙发上通电话。见楚喻洗完澡出来,陆时做了个口型,“过来。”
楚喻趿着拖鞋过去。
沙发窄,他刚挤着坐下就被陆时揽在怀里抱着。
有些累,洗澡之后更是浑身软绵楚喻跟没骨头一样靠在陆时身上,专心用手指去摸陆时的喉结。
不知道是不是熬了个通宵的原因楚喻累是有点累,但一点都不瞌睡精神反倒还有些亢奋。
他在脑子里思考陆时提前把陆家老爷子和陆绍褚都支开估计就是想打这个时间差,趁着那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先做一点什么。
但要怎么做才能让陆绍褚他们不出手保下方薇云?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陆时突然把手机按了免提,拿远,紧接着,陆时就狠狠亲了下来还含着他的嘴唇咬了一下。
楚喻眼睛睁大,往后退,想提醒陆时,你他妈还在接电话,亲什么亲?
但陆时半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发现他想退,手往上抬,压在楚喻的后脑勺上,半分不给他退缩的机会。
被缠着舌尖亲吻,楚喻没一会儿就失了力气,干脆靠在陆时怀里随他怎么亲了。
电话里,对面的人还在说话。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这种有个陌生的声音一直在旁边说话的感觉,楚喻有点紧张。
反倒是陆时,在对方停下话时,撤开嘴唇,回答,“第二种方案,能在陆绍褚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事件影响扩大到最大化吗?”
“可以的。具体的方法是……”
陆时一边听着,一边在楚喻嘴唇上轻吻厮磨。
这一刻,冰冷与缱绻在他眼里融合到了极致。
楚喻觉得,面对这样的陆时,谁特么都受不住,他主动贴近,加深了亲吻。
陆时手托着楚喻的后背,十分配合。
到后面,楚喻被亲得迷糊,连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都不清楚。
他靠在陆时怀里,不用照镜子,都能猜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努力正经表情,楚喻问,“确定好要怎么做了吗?”
“嗯。”
陆时说得清楚,“陆绍褚他们不能及时反应,就给了我运作的时间。等他们知道方薇云杀人的事情已经暴露时,想把这件事继续捂着,也捂不住了。陆绍褚他们,最为看重的,便是名声和体面。所以,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吗?”
楚喻顺着思路想下来,“知道!为了陆家的名声和体面,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装作对这件事全然不知情,痛心疾首,然后把这件事全推在方薇云身上,陆绍褚再立刻跟方薇云离婚,这件事就沾不到陆家。
同时,他们假装对当年的事情半点不知情,事情都是方薇云做的、隐瞒的,你如果要恨,恨方薇云就够了,不会跟他们离心!”
说到后面,楚喻鼻尖一酸。
陆时遇见的,都是些什么糟烂事?前十几年活在谎言里,知道的看见的,都不是真的。最亲近的妈妈,是杀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有血缘的父亲、爷爷,都是杀人凶手的帮手。
迄今为止所有的人生,都像是卷在烂泥里。
没管自己松垮的睡衣,楚喻跪坐在沙发上,努力伸手,抱着陆时。
陆时贴了楚喻的耳朵,“心疼我了?”
脸埋在陆时脖子里,楚喻闷声闷气地回答了一句,“嗯,心疼了。”
听见这个回答,陆时没说话。
他垂下眼,看着地毯上两人重合在一起的影子
心疼我才好,越心疼,就越舍不得离开我。
楚喻一连跟着陆时在a市住了一个多星期。
天气太冷,他不爱出门,就缩在酒店里,看漫画打游戏,时不时跟杨雨潺聊聊两个项目的进展。有时候遇见不懂的,或者想不通的,就打电话去骚扰他哥他姐。
楚暄和楚晞被弟弟突然的好学精神震到了,惊喜之余,又纷纷转了一大笔钱在楚喻账上。
楚暄还问楚喻,是男人,都要有自己的座驾,有没有看上什么车,有看上的,马上就给他买。
楚喻想了想,问他哥,“我能不要车,直接折现吗?”
知道楚喻最近在捣鼓投资的事情,楚暄没多说什么,“行,不过要是赚钱了,该给的分红绝对不能少!”
“当然!”楚喻一口应下,“我努力,尽量不亏太多!”
与此同时,陆时的布线也逐渐开始收拢。
先是有新闻爆出,在a市城郊的一座桥下,发现有尸体封在水泥中,被铁索捆在桥墩底部。很快,又爆出这起事件与方家有关。
最后,经过dna匹配,确定死者为江姓女子。而警方在水泥上,发现了一枚指纹,经过指纹库核对,这枚指纹属于方薇云。
陆老爷子和陆绍褚匆匆赶回来时,事情已经纸包不住火,闹得满城风雨。圈子里外,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陆家。
陆时靠墙站着,低着头,没说话。
保养得宜的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气急,“为什么会有警察埋伏在那里?查清楚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绍褚从下飞机开始,手边的事情就一团乱,他心里憋着躁怒,但又不能发出来,表情也不太好看,“问了,情况不清楚,消息应该是从方微善找来做法事的大师那边泄露出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捅到警察那里去了,将将好,方微善被抓了个正着!最大的问题,是印在上面的指纹被发现了,这下好了,想洗脱罪都洗不了!”
说到这里,陆绍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时,把没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
陆时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陆绍褚回答,“还能怎么办?这件事,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反正罪名绝对不能落在方薇云头上!”
他又朝陆时道,“陆时,我和你爷爷都没想到,方薇云竟然会是这样的人!竟然会”
他像是说不下去了一般,重重叹了声气。
陆时冷眼看着他们演戏。
等陆绍褚再提脱罪时,陆时才开口,“方薇云脱了罪又怎么样?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没有人是傻子。就算保下了方薇云,所有人还是会知道,陆夫人方薇云是杀人凶手。”
听出了陆时话里的意思,陆老爷子点头,“陆时说得很对。粉饰太平并非上策,陆家容不下有这样坏名声的女人!绍褚,当断则断。”
陆绍褚想到了跟他一起回来的伊蕊丝。
比起之前的那些女人,这个伊蕊丝很合他的心意,如果没了方薇云
陆绍褚依然表现地很犹豫,“毕竟多年夫妻情分……”
“绍褚,是陆家的颜面重要,还是夫妻情分重要?这事情,是方薇云亲手埋下的祸根!如果当年处理干净”
意识到这样说不适合,陆老爷子又改了口风,“如果当年我们就知道这件事,把方薇云交出去,处理干净,这事根本就连累不到陆家!”
没人注意到,陆时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
听到这里,陆绍褚才像是痛下决心一,“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陆家在背后使力,这个案子没过多久,就走完了流程。
审判当天,陆时就在现场。
方薇云戴着手铐,面无表情,双眼呆滞,全不似平日里的精致得体,全程对外界的声音没有反应。
直到判处死刑的最终结果出来,审判锤落下的瞬间,方薇云才抬了抬头,视线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离开被告席时,她视线漫无焦距地扫过各种人脸上的表情,又突然定住。
陆时就坐在旁听席的倒数第二排。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里面是白色毛衣,因为相貌气质极为出众,即便周围人来人往,他静静坐着,也非常惹眼。
方薇云停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时。
陆时回视,目光不闪不避。
突然,方薇云像是想起了什么,踉跄地往旁听席走了两步,旁边法警的呵斥声她都仿佛没听见一般,直直盯着陆时,嘴唇动了动,“是你……是你动的手!是你!”最后两个字的嗓音极为尖利,刺得人耳膜生疼。
陆时坐在原位,没有动,神色一丝变化也没有,眼里俱是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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