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焕娣与陈经国呆住了,向来低眉顺眼的陈清秋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强势?
还是黄焕娣反应快,她眉眼一弯,轻柔地说:“清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这样说你父亲的,人家会以为咱家没家教,快,跟你爸说对不起!”
“我在跟我爸说话,关你什么事?”陈清秋看都没看黄焕娣一眼,发现陈经国的注意力投向她手里的鸟窝时,她献宝似的将鸟窝捧到他面前,
“爸,我没偷龙眼,你看,我在救小鸟呢!小黑差点吃掉它们。”小黑是陈家的一只黑猫,家里穷,喂它的食物就是一点剩饭菜,它很聪明,常常给自己找荤腥,除了抓老鼠外,爬树抓窝里的小鸟吃也是常有的事。
看到陈清秋手里只有鸟窝与小鸟,并没有龙眼,陈经国一时说不出话来。
向来好欺负的陈清秋呛了黄焕娣,而陈经国一时走神没有维护她,黄焕娣心里十分不爽,理理抹了茶油的黑发,凉凉地说:“狡辩,不是偷龙眼你去爬三叔公的龙眼树不是找事吗?说不定是偷龙眼被发现了,顺手拿出破鸟窝顶罪……”这时,陈经国又觉得黄焕娣言之有理,脸色再次变了。
陈清秋犀利的目光转到黄焕娣脸上:“这要问你,为什么把我引到三叔公的龙眼树上,为什么安排你的女儿往树上抹猪油,为什么让陈小宝拿弹弓射我,你到底安了什么心?”一连串的责问,句句诛心。
做了亏心事的黄焕娣不可能不心虚,她终于无法保持淡定了,脸红脖子粗大声嚷:“陈清秋你到底想说什么?别阴阳怪气地说话,我听不懂!”陈经国面前,黄焕娣很会做表面功夫,陈经国向来信赖她,听了黄焕娣这么一说,他那刚刚平静的脸瞬间又黑了。
只是,陈清秋没等他再次发难,果断闪身进了屋里:“爸,你先不要生气,我会找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陈家屋子是低矮的泥屋子,地基是石块,墙壁是黄泥,瓦片盖顶,进了大门就是天井,正对天井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厅,平时吃饭及宴客都在厅里,而大厅两边各一间大房与耳厅,连接着大门与耳厅的是两间小房间。
陈经国与黄焕娣占掉了一间大房,另一间大房本来是陈清秋住的,陈小宝要分房睡时,她被迫无条件让给了他,搬到了小房间。
尽管近二十年没有住过属于她的小房间了,陈清秋还是熟门熟路地摸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放下鸟窝走出来,就直奔对面黄雪玲的小房间。
小房间实在太小了,九平米不到,一张一米二的架子床,一张黑得看不出材质的破书桌与长凳,剩下的空间只够站三两个人,墙壁上钉几颗钉子挂衣服,冬天的床褥只能放在床上,等到晚上睡觉时再从床上转移到桌椅上,第二天又从桌椅子上转移到床上。
不过,就算这样,黄雪玲的待遇也比陈清秋好多了,最起码她的房间里有一盏十五瓦的灯泡,而陈清秋房间里自从她搬进去起就没有灯泡,学习都是跑到大厅里完成的。
陈清秋突然出现在黄雪玲面前时,她正在准备换下粘了不少草籽与树皮屑的衣服,身旁地上还放着来不及藏起来的猪油罐子。
“你进来干什么?滚出去!”黄雪玲怎么也没想到陈清秋会进她的房间,连房门都没有反锁,因为前世陈清秋怕她,没有她的允许,从来不敢进她的房间。
可是,今非昔比,陈清秋不顾她的脸色好不好,提起地上的猪油罐子,扯住黄雪玲的衣领,就把她往房门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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