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完衣服,又将整间屋子打扫了遍,发现大水缸里没多少饮用水了,拿了扁担,挑着两只洋锡桶去队里挑水,挑了两担水才把水缸装满。
期间,陈经国出去稻田里检查水源去了,黄焕娣洗了衣服回来后就开始做早饭,而黄雪玲姐弟俩跟前世一模一样,除了装模作样地读书外,就是追打嬉闹,黄焕娣从来不管教他们。
等陈经国回来了,黄焕娣将早饭摆上桌。除了每人一碗的隔水蒸的米饭外,每人还有两条翻薯,那是分好的,桌心放着送饭的菜,有油渣炒咸菜,翻薯叶清炒,还有一大海碗奶白色的鲫鱼汤,那是陈清秋昨晚剩下鲫鱼煎后煮的汤。
本来肚子里就没有多少荤腥,闻到人诱人了鱼汤味,更是饿向肚子
“咕咕”叫,没等大家到来,陈小宝第一个爬上桌,拿起筷子就去捞汤里的鱼与虾,碗里堆的鱼虾跟小山似的放不下了,又想把海碗移到他面前霸住。
陈小宝自私自利地霸住好吃,让黄雪玲很不满,争了一会儿,才从他碗里夹了一条鱼,一只小虾,分也几调羹汤。
陈经国与黄焕娣看到陈小宝如此自私独食,从不会制止教育,而是默认,许不知纵子等于害子,前世成年后的陈小宝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小混混。
只是,他们惯着陈小宝,不等于她陈清秋也要惯着陈小宝,她快速伸出筷子,将陈小宝碗头最大的那条鱼来了过来,咬了一口。
陈小宝刚想哭闹,陈清秋瞪了他一眼,喝道:“你还敢哭?这鱼是我捉回来的!”陈小宝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翻滚下来,十分可怜,十分委屈。
餐桌上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但陈经国正在算着心里的账:现在,家里只有十元钱了,陈小宝与黄雪玲上学的学费及第一星期的生活费大约是六十元,减去十元,五十元需要他接下来赚取,假如他每天都去推鸡公车帮人家运货可以赚两元五角,需要近二十天才能赚到。
从枫田镇里到大南村的道路还是黄土路,山重水复,弯弯曲曲,连拖拉机都无法通过,镇里与村里的货物运输主要靠人力鸡公车。
近期,村里的晚稻正准备插种,正是需要化肥的时候,供销社进了很多化肥,陈经国才有事做,有钱赚。
他清楚,能赚钱的事,有力气人都会去做,钱不会让他陈经国一个人赚完,万一不能天天出车的话,就无法在二十天内凑齐姐弟俩的学费及生活费,那只能卖粮食了,下半年一家人的口粮又不够了……想想就苦恼!
这时,突然眼角瞄到陈清秋夹了陈小宝碗里头的鱼来吃,而黄焕娣气得向他投来控诉的眼神,他
“啪”一声,拍下筷子,正想训斥陈清秋,想起了昨晚的决定,心里有点愧疚,硬话到了嘴边变软了:“清秋,有个事要跟你说!”陈清秋知道了陈经国说什么,满不在乎地说:“你想说,让我辍学务农,供黄雪玲上学,对吧?不用跟我说,我不同意,凭什么不让她务农,我上学?我的学习成绩比她好,我在家里做事比她多,我对家里的贡献比她大……”对于陈清秋对家的贡献,事实摆在面前,黄焕娣与陈经国无话可说,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有道理,有些人就偏偏不讲道理。
“凭我是一家之主!”陈经国被质问得脸色铁青,恼羞成怒,猛拍桌子,碗筷在桌面上弹了两下。
前世的陈清秋面对暴怒的陈经国,总会吓得连眼皮都不敢抬起,可是,重生后的陈清秋却不再怕他,有的,只是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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