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腰女人打量他们一番说:“你们是他同学吧,回去吧,他不在家,以后也别来找他了,他不念了。啊,回去吧。”

于浩看了看许小波,许小波咽了咽唾沫看看于浩,于浩转过身想往外走,这时,另一个房间里有人哐哐的在里面砸门,边喊着:“于浩,许小波,我在这呢。”于浩和许小波这才发现那个门是锁着的。

叉腰女人怒不可竭的喊着:“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你给老娘等着。”说着她就跑过去打开了锁冲进了屋,瞬间屋里就传出了赵阿勒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于浩和许小波赶快跑过去,就着昏黄的灯光,看见赵阿勒被叉腰女人用左手夹在腰上,右手拿着髫苕疙瘩一个劲的在赵阿勒屁股上用力的乱打。哇,16岁的半大小子,就这么被夹着,场面多少有些滑稽。但那一下一下重重落在屁股上密实的打骂声却让人一点也笑不出来。这阵势多少震住了两个面面相觑的少年,他们连拉架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又不想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打哭的赵阿勒发出愤怒的嚎叫声。

“行了行了,同学在这呢,别打了。让他们唠唠嗑,大风小嚎的来一回也不容易。”一个趿拉着油腻腻夹杂灰土的懒汉鞋,身着灰色油乎乎的旧毛衣,外披着看不出颜色的中山装的矮胖男人,提了提肥大的裤子边说边从刚才叉腰女人出来的屋子走了出来。看了看许小波和于浩,又提了提裤子进了厨房。

叉腰女人许是打累了,喘着粗气扔了髫苕疙瘩,气呼呼推开站在门口的于浩和许小波,转身回到她那屋去了,边走边冲男人喊:“啥事你都管,你有能耐出去挣钱回来,瞅你那窝囊样,一看你就来气。”那个男人多少有点面子挂不住,出了厨房也回了屋对女人说:“撒什么泼,没时没晌的,多让人看笑话,上炕去。你个败家老娘们。”叉腰女人没搭理他,狠狠推了他一把就拖鞋上炕,直挺挺躺炕上,气呼呼的一言不发。被推了一趔崴的男人,勉强扶住门框才没摔倒,忙回过头尴尬的对着正在看向他的许小波和于浩说:“你们进去唠,唠吧,唠。”说完,哐当一声把他们那屋的门关上了。

随着那扇门的关闭,许小波和于浩咽了一下口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踏实了。仿佛某个猛兽被关进了笼子里一样让人心安,两人赶紧进了赵阿勒的屋,于浩小心的把那斑驳的木门关上。靠在门旁轻轻的拍着胸口。屋里只有一小块能站人的空地,然后就是个通铺的大炕,炕上一个桌子,上面铺着数学书。桌子下,赵阿勒哼哼唧唧的把脸埋进黑糗糗的被子里,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打的太疼了,在那小声的哼哼唧唧,没有抬头。三人沉默,不隔音的邻居家逐渐传来欢声笑语和做饭的响动。头顶那盏昏黄的灯逐渐的在增加着光明,多少能体现出在外面渐黑的天空。

沉默良久,于浩咽了咽唾沫,把书包拿下来,拿出一本练习册,小声的说:“阿勒,你要的习题册。”阿勒依旧把脸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说:“不要了。”许小波小声的问:“怎么了?”

赵阿勒侧身想坐起来,却吃痛的嗷一声,继续趴回去,扭头对于浩和许小波说:“拽我站起来。”二人手忙脚乱的把阿勒站起来,阿勒靠在屋里的窗户旁,拉开布帘看了看对个一片黑暗,没有亮灯的屋子,放下布帘,回头小声的说:“我可能念不了书了,我爸想下海做买卖,我妈舍不得他那修铁路的班,想让我去顶班,我不干,就天天打我,昨天咱班主任来了,给骂回去了,估计学校也不能让念了,这都旷课好几天了。”

于浩赶紧说:“没事,班主任没提,那天教导处主任还问了呢,班主任说你请假了。”

赵阿勒眼圈一红,故意把头扭到窗外,喃喃的说:“真不该不好好学习,总上课气她。”

于小波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桌上翻开的书,还是小声的说:“那你还想不想念了。”阿勒一抽噎,轻轻的说:“我喜欢上学,虽然我装做很皮,可是那是我假装不想学习来掩饰学不会,其实,我每天睡的都很晚,可是那些题我就是不会做,成绩也上不去。”说着,阿勒低下了头,双手盖住了脸。于小波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于浩眼圈也红红的说:“你家在铁路上班,应该开的也不少啊。干嘛非让你下来挣钱。”阿勒用衣服抹了把眼泪,低声说:“我家人不攒钱,开工支三天乐,啥贵吃啥,经常不到月底钱就不够花了。”于浩叹口气,刚要再说话,叉腰女人诓当把她那屋的门开开,啪嗒打开过道的灯,摔摔打打开了厨房的门,叮了咣当的不知道弄些啥。

于浩和许小波条件反射的倒吸一口冷气。赵阿勒叹口气说:“天晚了,你俩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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