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爱青拿噶啦哈的手指头,轻触到尤大的手心,这一瞬间尤大感觉到莫名的冲动,一种发至身心深处,从来不曾有过的幸福冲动,想吻侯爱青的小脸蛋,但不敢放肆,极力地克制那奇怪的冲动。

尤大拿了红墨水,按玩噶啦哈的规矩,抹在上面。

侯爱青手指头上沾了红墨水,用另一只手擦,两只手都染上了红色,自个笑了。

见侯爱青有了笑容,尤大心情也好了,握住侯爱青的手,拿自己的手帕帮她擦粘在手上的红墨水。

这正好被进屋的侯爱泽和侯爱东看见。

见尤大摸侯爱青的手,侯爱泽和侯爱东有一种说不清原由的气愤,没搭理尤大。

侯爱青拿着噶啦哈找邻居小伙伴显摆去了。

每次来侯家,侯家兄弟见着他都笑脸相迎,没话找话。

今天侯爱泽和侯爱东见了他不打招呼,不言语,还对他虎着脸,尤大心生不爽。

“侯爱泽,你把我家尤丽霞的腿踢青了,手给打肿了是怎么回事?”尤大翻出老账对侯爱泽说,“本来尤丽霞要跟我妈说这事,要告你爸揍你的,是我给拦下的。”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再说要,要,要讲原因。我是什么原因打她,你为什么不问呢?”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学校没上课了,尤大把这事翻出来,明显是找茬,侯爱泽说:

“这是尹老师整人,他说我和男同学在一块爱讲话,就把你家尤丽霞安排和我坐。坐就坐麻,咱们要把男女界限搞清楚,免得人家说三道四。我公平合理,把桌子中间划了界线,地下也用粉笔划了界线,可她老是越过界线。我提醒她多少次,可她就是要把手腿越界,这就怪不了我踢她了!”

“你小子,呵呵,还赖尹老师?人家尹老师是嫌你上课不老实,爱说话打闹,爱搞“小动作”,有意安排女同学坐你周边,把你和其他男同学隔开。她哥我都没打她,啥时候轮到你打她了!”

尤大说着一拍桌子,把侯爱泽吓了一跳。

姥姥见尤大拍桌子,问明缘由,说尤丽霞是小美人,能挨着侯爱泽坐是他的福分,说侯爱泽长大就明白了,如果能找到丽霞这样的对象,算你侯家烧八辈子高香了!

还踢人家丽霞,你狗坐簸箕不识抬举的东西!

侯爱泽说他姥姥:“都扯哪去了?啥事你一掺和就麻烦!”

“你姥姥说的太有理了!我就不明白,就你这猴样、熊样,也配打我家丽霞。”尤大愤愤说,“我看你就是铁匠铺的料挨打的货。”

侯爱泽不知如何是好,嘿嘿傻笑,楼尤大的肩膀,想打马虎眼,话往一边扯说:

“算了!算了!建伟,我发现一个秘密,你看这是咋搞的?”侯爱泽指着墙上的像,“你看哈,在看着我们,这是正面。”侯爱泽把脑袋靠在同一面的墙上说,“你在这边看,还是看着你。”侯爱泽指着贴像的另一面墙说,“你站在那一面看,还是看着你。更奇怪的是,我拿的像,从背后看,他还是盯着你的。尤大,啊,建伟,你比我们大,比我们见得多,比我们聪明,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你给我们解释一下嘛!”

尤大没理侯爱泽,继续说侯爱东打尤丽霞的事:“这事有三个办法,你看行不?”

侯爱泽苦着脸不言语,侯爱东在边上当看笑话。

“我不打你,有人要打你。”尤大指着侯爱泽说,“你还这样踢过人家田宝丽,他哥大宝子要揍你,被我给劝住了。”

“桌子上划了线。谁过线就往他那边移线两指头宽,然后,田宝丽过线十几次,她的地盘只有一拃宽了。”侯爱泽说着给尤大比一拃宽的长度。

“那你过线她敢打你吗?”尤大说。

“敢不敢那我不管!”侯爱泽说。

“你等着!你别出门,我叫大宝子来揍你。”

尤大说完去寻侯爱青去了,叫大宝子来揍他是糊弄侯爱泽的。

男孩子十五六开情窦,女孩子十三四才“醒事”尤大比侯爱青大六七岁,一个已醒,一个还在“梦”里。

从侯家出来,看着侯爱青和小女伴跳绳,小辫子一蹦一甩,感觉她就像总也长不熟的青瓜蛋,不开的花骨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开窍。

文革还没开始的时候,侯家和尤家以及一起来内地的几家同事,大热天到鸭子江的钢丝桥下面大洄水湾边上游玩野餐。

侯家侯爱东和侯爱彪年龄小,打光屁股,露着在水中嬉戏。

尤丽霞、尤丽红、侯爱青发现自己下面与之不同,就问尤大的母亲,为什么自己没有长鸡鸡。

侯爱青的老爸老妈、尤大的老爸老妈,以及一块来的孩子家的大人听到这话,笑得天翻地覆,久久不能平息。

只顾着笑,没留神,两个洗衣的大木盆被冲走,侯家老爸和尤家老爸追了老远,才把洗衣盆拖回来。

尤大的老妈说男人那下面的东西是撒尿棒,不值钱女孩子下面是肉元宝,值钱!叫她们不要让男孩子动自己下面的那地方。

侯家老妈说男孩子是长“封口”了的,女孩子一辈子都长不封口,不能像男孩那样打光腚,不小心就要被“梭梭虫”钻。

当时这就成了仨人的笑柄,不想叫大人再取笑,一个劲地说讨厌

。仨女孩觉得这些事太复杂,怪怪的,麻烦,懒得去想,继续撩水嬉戏。

尤大每每想起这事就想笑。

现在勾心斗角,人整人还往死里整,叫人恐惧、忧虑、厌烦。

尤大非常怀念以前大家和睦相处的日子,厂里人认识的人都相互尊敬,不认识的人,各干各的也相安无事,这样的好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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