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不过,据我所知,到达地球的出口却不是一处。当然,这里的进口也不是一处。”说到这里,阿宝笑起来道:“你呀你,石兄,你打听这些是不是还想逃走啊?像我逃学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
石山大叔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说:“呔!你也太小看你的师傅了。那偷偷摸摸的事情,是你的师傅干得出来的吗?你的师傅虽然算不上伟丈夫,但还算是个男子汉。这个逃字,也太有辱人格了吧?”
“咯咯,咯咯咯……”阿宝大笑起来。他今天笑的竟然和女人一样,直笑得满脸通红,弯腰曲背,最后还竖起一根细长的食指遥点着石山大叔的头颅说:“看,被我说中了吧?用你的话说,狗急跳墙了吧?”
此话若是在过去说,石山大叔定然会感到他说的很可爱,可是今天石山大叔的感觉却与往常完全不一样,急、怒、窘、羞,诸般滋味一起向心头袭来,顷刻之间又化作满腔怒火从两只眸子里喷涌而出。他瞪着阿宝,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你你你你你……”一口气竟然吐出了成串的“你”字,后面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没有说得出来。
阿宝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凶了,连连地摆手说:“别急!别急!没关系的。不要说我不会说出去,就是我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介意的。因为公司根本就不怕你逃跑。你没有光磁导引仪,根本就找不着、进不了光磁涡道。即使涡道的进口就在这间屋子里,哪怕就在你的脚下,你也看不到,进不了。”
“啊!”石山大叔大叫一声,只觉得满眼金花直冒,颅骨发出一连串毕毕剥剥的爆裂声。山在摇、地在晃、满天星斗乱坠,……急怒之下他眼一翻,指着阿宝的鼻梁吼起来:“你走吧!你快走!给我走!”一句话没吼完,就把脸别过去,不再看阿宝一眼。他感到天和地都飞快地旋转起来,天向左,地向右,磨盘一样,磨得他全身上下格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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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客令?”阿宝淡然一笑道,“好!那我就走了!”他把“走”字的音拖得很长很长,余音还在石山大叔的耳边缭绕就又传来了胶皮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一声一声的响得很慢很轻,但在石山大叔听起来每一声却都响得很急很沉。
非常奇怪,每当一声响过,石山大叔的心就剧烈地颤抖一下,仿佛阿宝的每一脚踩下去,不是踩在地板上,而是踩在他的心尖上。一声又一声,他感到世间万物都在离他而去,一个空洞洞的,无物、无色、无声的世界正在向他走来,而他也将在这个世界中化为乌有。他感到他的心在痛,像被无数的虫豸抓挠着、咬啮着,丝丝的,凉凉的,绵绵不绝的,同时也辣辣的……
“阿宝,你能陪我睡一宿吗?”石山大叔终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般的呼唤。
“啊?”一声短促尖细的惊叫应声而来。石山大叔疲惫地睁开双眼,见阿宝已经抽步回身,惊愕地站立在门槛前,两片嘴唇微微地张开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如两汪明净的秋水。
“阿宝,陪师傅过一夜吧!”石山大叔有气无力,像只蚊子在哼哼。
“这,石兄,”阿宝平静地说,“你是知道我有独眠癖的,和别人在一起,我睡不着。过去那么多年,你不是一直为此迁就着我,照顾着我吗?”他红着脸嗫嗫嚅嚅的回坐到沙发上。
石山大叔这时才想起来,阿宝在艺术团的三年时间里一直就是单眠独宿的。为此,他没有和师兄弟们少闹过矛盾,也没有少挨批评。不过,批评归批评,每到一处他还是照旧坚持他的怪癖不改。现在想起来真后悔,当初就不该迁就他,让他养成了这种怪癖。然而,石山大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满脸的懊丧和痛苦楞着。
阿宝定定地看了石山大叔好长一段时间,才又开口道:“石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能陪你睡觉的。我可以陪你多坐个时候。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你随时可以呼唤我。这里的床头上,写字台上,都有呼唤按钮。只要您按亮它,我很快就会过来的。你也可以到我那边去玩,不过,要先打个招呼。也是按这个按钮,按亮,熄掉,再按亮,连续按两次,我就知道你要到我那边去玩了。我就住在左边隔壁。”
“什么?你就住在左边隔壁?”石山大叔又惊讶又兴奋,高叫道,“快走!快走!现在就到你那边去看看。”不容阿宝搭腔,他就忙着朝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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