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个呼吸,女孩才把手指头掰开两条缝隙,透过缝隙偷偷的瞄艾兮。

不过,她看到的是艾兮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两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撞上。

女孩顿时怒了,她把双手拿开,纤细的葱白右手上一阵乳玉光芒闪烁,只见先前出现过的白玉短剑再次拿在了她手上。

女孩瞪着眼睛,怒气匆匆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娇喝道:“你竟敢调戏本姐?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艾兮吓了一跳,连忙拍拍胸脯压压惊,道:“吓,原来这白玉短剑是一种道法啊?第一次见呢!”

女孩眼角一抽,然后把右手上的白玉短剑藏起来,道:“喂,我说的重点不是这把剑好不好?重点是你调戏我!”

艾兮眨眨眼睛,道:“我有调戏你吗?你是谁啊?我们很熟吗?”

女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语气颤抖的说道:“好好好,我们不熟,所以你滚,现在就滚!”

女孩的手指指着马车窗外,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艾兮,仿佛有仇一样。

艾兮现在才发现,貌似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连忙刹住车,摸着后脑勺打个哈哈,道:“那个啥……我的意思是说,大姐您怎么称呼啊?”

女孩眉头一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你滚!”

艾兮有些着急了,心底暗骂自己多嘴,没事干嘛跟人家屁孩顶嘴啊,不知道屁孩最不讲理了吗?

他连忙低声下气的赔笑道:“那个……罗大姐,的知错了,的再也不敢了,您知道,这主要是大姐您太漂亮了,的一时没控制住,就多说了几句,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女孩闻言,脸上浮上了些许欢喜,特别是那句“您太漂亮了”,简直让她心里像喝了蜜一样。

于是,女孩收回了手指,轻轻咳了一下,然后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说道:“恩……鉴于你知错能改,诚心笃意,本姐就原谅你这一次了,不过,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艾兮听罢,心里暗暗松一口气,直夸自己的拍马屁功夫日渐增长,看来这三年奴仆生涯没白白浪费时间,关键时刻还有些作用。

就在这时候,马车已经到了西城门口,车夫拉住了两匹骏马的缰绳,车速缓缓降了下来。

城门口一名军官迎了上来,跟在此人身旁的,还有一名一身黑衣的瘦削男子。

“站住,城门已封,闲人不得外出!”军官朝车夫喊道,一脸不容置疑的威严。

“吁,”车夫不急不缓的拉着缰绳,然后他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道:“闲人?原来我罗家二姐在这千罗城,也算闲人!呵呵,章佰长,你这可是人头不保的节奏啊!”

那被车夫称之为“章佰长”的军官闻言,脸色顿时大变,他再往马车上仔细一瞧,终于是见到了车夫的真容。

章佰长顿时吓得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嘴里高呼着:“严夫子……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知一家人嘞,的不知二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二姐恕罪!”

那车夫,也便是严夫子,是罗家二姐的史老师这章佰长,是由罗家提拔上来的城戍军官。他们都是罗家一脉的人,平日里都见过。

这时,严夫子也见到了落后章佰长一个脚跟的黑衣男子,先是眉头一皱略有思索,随后便面露讥讽道:“你是陈家影子中的一员吧?听说你们每一个都是二印道师,精通杀道,不过,这千罗城是我罗家的千罗城,还轮不到你陈家来指手画脚!动不动就封锁城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千罗城的城主姓陈呢!”

黑衣男子脸上青白变色,虽有愤怒,但不敢发作,隐藏在袖管里的手握成了拳头,却不敢动手。

虽然,身为陈家的秘密杀手“影子”,他有把握在一个呼吸内杀掉一百个严夫子,但是在千罗城内,他却是只得忍气吞声,谁叫这是罗家的千罗城呢!

“严夫子,在下也早有耳闻,端的是一副好嘴,说的是句句在理!不过,我陈家二爷正在追捕一名贼,不知严夫子可曾见到可疑之人?若是见到,还请告知,我陈家必定感激不尽!”黑衣男子拱手,微微躬身道。

严夫子闻言,眼珠子转了一转,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不过幸好此时黑衣男子正弯下了身子没注意到严夫子的怪异神情,否则必定会起疑心。

此时车厢内的艾兮则紧张到了极点,他感到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要是严夫子把他供了出来,那他艾兮这一生就到此为止了。

突然,艾兮把目光移到了女孩身上,他有一种感觉,现在他能依靠的,也许只有这名古灵精怪的女孩了。

女孩瞧见了艾兮的眼神,这道眼神里满含着哀求,她柔软的内心不禁动容。

于是,女孩坐起身来,附到艾兮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到一边藏好,一切交给我!”

就这么简单的一话,当它伴随女孩身上的清香,分别钻进艾兮的耳朵和鼻子里时,他差点感动到落泪。

这一刻,艾兮对女孩绝对是万分感激的,甚至于,让他为她赴汤蹈海都愿意。

艾兮连连点头,没有多说,连忙紧靠在车厢的墙壁上,让正前方的木板和帘幕挡住自己的身体。

女孩稍稍拉起车厢的帘幕的一角,露出半个身子,并且用她自己娇的身躯挡住外界人的目光。

“陈家奴才,回去问问你主子,在这千罗城,谁有胆子挡我罗千荟的路?还不快滚开,否则,下一刻就叫你身首异处!”女孩面容冷酷的扫了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的身躯如遭重击,连连后退几步,嘴角顿时就溢出一缕血丝。

章佰长见女孩罗千荟出面,身子伏得更低了严夫子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向黑衣男子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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