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复想着这次死定了,当初就应该听母亲的话,乖乖在家种田,也不会沦落到现在性命不保。方攸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个张恩瑾竟然没有认出她来,也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再说他当年应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张恩瑾刚带人出坠月楼,季修和卫轻奂二人就带着手下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张恩瑾看见迎面过来的两人,心里才明白这是被刚才那两人使了拖延计了,但现在明白过来已经迟了,只好准备着应付眼前的这两尊大佛。

“张督主可真是尽职尽责,这大晚上的还来抓人?”季修还未走到跟前,便朗声道。

“季大人说那里的话,职责所在,自然不敢怠慢。”张恩瑾面上风轻云淡道。

“我看未必吧。”卫轻奂的眼神从方攸身上一扫而过,用开玩笑的语气对张恩瑾说道,但却让人听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这抓捕犯人的事,要么是归承令司管,要么再次之是我们大理寺的职务。张总督却越越俎代庖替我们把事情办了,这教我和季司承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张恩瑾听完早已气得咬牙切齿,卫轻奂这个黄口小儿,自己刚在朝堂混的时候,他还不知在哪里吃奶呢,竟敢在他面前嚣张!

“哈哈哈!”季修大声笑道,一把揽过张恩瑾的肩膀道“如此,恩瑾贤弟也该让季某人我尽尽职责!这几人就交给我去处置,恩瑾贤弟还是早点回府休息罢!”

张恩瑾看了一眼季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恨不得拔出剑来剁了它下酒吃。他的面上是再笑不起来了,因为强忍愤怒,面容显得极度不自然,“既然二位大人都亲自来了,我得给你们这个面子不是?”于是便吩咐手下的人放了方攸他们,而李景千的尸体则早已命人从后门抬走了。

“活人是交给我们了,还有死人呢?”卫轻奂笑看着张恩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张恩瑾冷哼一声,眯眼看着卫轻奂道:“卫轻奂,你别得寸进尺。”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令牌,只见上面刻着“净世院督主”,旁边赫然是“御赐”二字。张恩瑾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众人,他来这里是张清圆的意思,就算你们二人一齐来,也休想插手。

即使他不掏牌子,季修和卫轻奂也猜到他来这里是受张清圆的指示,因此只是在试探他而已。

“恩瑾贤弟何必把张总督搬出来吓唬人呢?卫大人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季修顿了顿,接着道:“那这几人我可就带走了。”

“他日若犯事,可别碰上我……”张恩瑾表面上是看着方攸和尚复他们说的,但谁都知道,他是给季修和卫轻奂一个警告。说完,张恩瑾便一挥袖,带着手下的人走了。

张恩瑾走后,季修才拉下脸来,因为他不仅看见方攸和尚复在这里,连同季绘和赵柔他们居然也一并在,看来自己果然是太纵容他们了,竟然玩闹到青楼来了。

完了,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季绘看见父亲此时的样子,才知道什么叫吹胡子瞪眼。

“你们几个……”季修看着他们,努力平复着心情“马上跟我回承令司!”

刚进了一趟鬼门关,这下又得去一趟十八层地狱,尚复这次是真的想哭了。

“卫大人,这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就先带走了。”季修对卫轻奂一抱拳就要带着众人回承令司。

“等等!”卫轻奂突然在身后,指着方攸道:“可否让她略留一留,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季修看了方攸一眼道:“你去吧。”说完,便领着其他人大步走了。

方攸心有些疑惑,怎么这个卫大人还有什么事要问自己?难道是上次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再说阿倓不是去请师父和师兄了吗?怎么卫轻奂也跟着来了?

等其他人都走了,卫轻奂才对方攸开口道:“方才你可看见尸体了?”

方攸松了口气,原来他问的是这个,“是。”

“可有什么异常?

“看似是暴毙,可我却发现尸体的手指缝里似乎渗出了些黑色的血迹,但还没仔细检查,就张瑾的手下给抓了。”

“是玄鸩毒,中了这个毒,便会出现你方才所说的症状。”

“玄鸩毒?这么说他果然是被人害死的?”看来方攸猜得不错,“糟了!大人刚刚应该将那个青楼女子也一同救过来,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卫轻奂摇摇头道:“你觉得张恩瑾会乖乖把人交出来吗?不过你刚才说的,倒是印证了一件事,李景千的死是有人故意布的局,而出事之后,张恩瑾竟然这么快就到了现场,这就说明这布局的人正是……”

“张清圆!”两人异口同声道。

“怪不得我说怎么刚出事,张恩瑾就来了。”方攸这下才恍然大悟。

“嗯,看来这件事和齐律的事情牵扯很大,多半是张清圆在背后搞的鬼。”卫轻奂皱起眉头,摸着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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