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睁开了眼睛,四周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的双手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不对,更像是被关进了一副刚好身体那么大的棺材里面。
越想越害怕的陈维惊恐的大叫了起来,不过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移动分毫,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觉就像是被魇着了一样!虽然意识清醒但身体的任何一部分不都听他指挥。
“要老子投降!你配吗?老子纵横天下,啥都享受过了,死了也值了!”
“咱老袁为了一口吃的杀过人,跟着闯王也造过不少杀孽,算不得好人,可是投降鞑子认贼作父这种事老子还是做不来,大丈夫死则死耳,无需多言!”
“吊民伐罪!呸!你们这群禽兽也配说这句话,我二爷才是吊民伐罪的大英雄,你们这群鞑子,坏我汉家河山,烧杀掳掠,兽蹄过处寸草不生,我堂堂汉家儿郎,大顺皇族,岂会降你!”
来了!又来了!
陈维痛苦的呻吟一声,‘闭’上了眼睛,如果还有比全身无法动弹更不能让他忍受的事情,就是这每呼吸三十次就准时出现的声音。
陈维不知道自己听过多少次了,而且每次听完之后就会一种愤懑无比的狂躁感,像是有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
一波波烦躁的意念不停的冲击着他的大脑,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猫儿寨中,一个面目黎黑,背部微驼的老头正满脸泪痕的透过寨门的缝隙朝下看,边看还不停哆嗦着嘴唇,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旁边到有几声小声的嚎哭响起!
“哎呀!那是我家的母羊啊,可不能往地上摔啊,这刚怀了崽的啊!这么一摔大羊小羊可就都没了啊!”
“三叔,你把寨门打开,跟他们拼了,牛被牵走了,粮食也被抢了,就算逃得性命,今年的冬天可咋过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算了!”
被叫做三叔的李正良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不能打开寨门啊!定是那畜生跟官兵讲了将军像的事了,他们有备而来,就你们几个后生怎么可能打得过官兵,我们还是再等等,大旺他们去找混元教的好汉了,说不定就快回来了!”
“李老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再不开门,老子就把你儿子活劈了!”
在等的不耐烦的守备王茂春示意下,赵一贵抽出悬在腰间的雁翎刀朝跪在地上的李猴儿走去,扑倒在地的李猴儿也开始大声的惨叫了起来,“阿爹!阿爹!救命啊!”
。。。。。
已经快日上中天了,周围草叶上的露水都蒸发了,赵一贵拿刀的手也酸了,地上的李猴儿也懒得惨叫了,寨门还是没开!
王大守备的脸也黑的跟锅底差不多了,其实在他内心来说能吓开寨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因为周围这些兵丁看起来是他的下属,可是大清的绿营兵由于兵饷太少所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打仗得给钱,出门要给开拔费,路上要额外给米粮和盐菜费,打起来还要赏号,打赢了还要论功行赏,死伤者皆要重重抚恤,充分体现了打仗就是打钱的道理。
所以有清一代凡是大规模起用绿营兵的战争都是花钱如流水,皇帝老子都能被他们打破产!
虽然今天这场面跟战争隔了十万八千里,但王茂春要是想让这些兵丁攻下山寨,那就少不得要破费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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