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德兴一到家,周正立马去杨德权和杨德文请他们过来一起过年。
过年讲究的就是氛围,所以但凡是大的家族,都会在一起过转转年,人多的家庭要从二十四五开始过起,一直过到大年三十的天!而杨家按照惯例,二十七的天是在杨德文家,二十八的天是在杨德权家,轮到二十九就是在周化雨家了!
进得屋里,杨德文的老婆陆明淑、杨德权的老婆黎建芬都在厨房帮忙。见面后也是相互打招呼,忙着接拿东西。
这人一到齐,首先做的就是摆菜准备敬老人。
女人们把一道又一道的菜炒好,让小的一辈端到桌上。
饭菜上齐,香烛点起,就是磕头烧纸钱。
周围和杨长熙烧掉几张纸就窜出门去看周正放鞭炮。两元钱的鞭炮,没有多少,但两个少年都很激动。站的远远的,看着周正把鞭炮挂在枇杷树的丫枝上,用香点燃,然后快速跑开。
“噼里啪啦”几声不到五秒钟就结束了,两个少年立刻跑过去,看有没有没有炸的鞭炮。
杨德兴说:“注意点,小心没有炸的炸到手了。”鞭炮中难免有哑炮,因为各种原因推迟了爆炸的时间。
杨长熙在省城,很少有机会接触鞭炮,只有过春节的时候才会回乡下来,才有机会接触,因此并不在意父亲的话。
周围从来没有被炸过手,更是不在乎舅舅的提醒。
两人在鞭炮渣里寻找着没有炸掉的鞭炮,好拿来自己燃放。
等到蜡烛燃完,敬老人的仪式这就结束了。
一大家人坐在一起,依旧是男人一桌,女人孩子一桌。不同的是,周正,杨长书和杨长风也坐在了大人的一桌。
杨德兴作为杨家最有出息的男人,率先发言说:“大伯是老辈子,我们请大伯给我们说两句,鼓励一下我们这些年轻人。”
杨祖德说:“看着你们都成家立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很高兴。他们几个我都是天天看着,唯独你不同,常年在外,这里我就多说几句。德兴啊,你清明的时候,还是抽空回来,把你爸爸妈妈的坟打理一下,老四终究是个女孩子,有些事做起来不是很方便。该立碑还得立个碑,该垒坟还得垒,咱们家祖上就是这个营生,自己家的坟都不整得像样一点,还怎么和别家比较。而且这祖坟是隔代兴旺,垒好了,长熙长凤还有周正周围他们都能享福,个个有出息。”
众人坐着,等待老人把话讲完。
杨德兴说:“大伯说的对,这件事我一定落实。”
杨祖德说:“嗯,家旺业才旺,说实话当年你把祖屋卖了我是很不高兴的。”
杨德兴说:“那也是为了在省城买房子,没有办法,只好卖了筹一点钱。”
杨德权说:“好了,咱们先喝一杯,边喝边聊,不然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一家人闲话家长,这一顿饭也是吃到天黑。
到了晚上,就是小孩子们快乐的时光了。
长辈们坐在一起闲聊打牌,而年轻人是要放烟花的。
虽然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钱买烟花来放,但是有钱的人家,有小孩的人家都愿意图个高兴。
按理周围是没有资格放烟花的,但是舅舅回来了。杨长煕对鞭炮、烟花是有执念的,不放烟花那还过什么年,不如不过了!
当然,太过危险的烟花杨德兴也不敢让他们燃放,也不会买。所以买回来的都是一些小型烟花,比如跳珠、嘘花、神机箭、擦炮……这些名字都是根据烟花表现的效果进行取的名字,也不知是谁最先叫出来,但大家都这么叫,就约定成俗了。
嘘花是可以拿在手中燃放的,点燃后对着天上,就像在放炮一样。烟火从长管中冲出去,在天空中炸花,绽放出种种绚烂的色彩。但这依旧危险,如果没有拿好,让喷头对准了人群就会造成伤害如果对着了草堆就会造成火灾。
杨长煕们的燃放方式依旧是最传统的,拿一个瓶子放在院坝中间,再把嘘花放在瓶子里,对着天空,用香点燃引线,然后站在屋檐下观看。
一个村里,只要有一定燃放,其余各家也就跟着出来了。此起彼伏,从一个队到另一个队,爆炸的声音持续到晚上请灶神菩萨……
一直到夜里一两点才消停。
三十晚上的火,十四晚上的亮。大年三十这天,无论大人小孩都要守岁,一直过了十二点才能睡觉,所以大家都精神满满!
冬日里的炉火也在三十这天达到最旺,每个人都希望这种兴旺从年头持续到年尾,伴随着未来的一年,伴随着每个人的一生。
虽然睡得晚,但是大家都必须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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