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不难想象消息已经传到了当权者的耳朵里,夏季天干,再加上一些桐油,这火是绝对救不下来的,只看能不能遏制住它往别处蔓延的势头。
不管怎么样,这三把火烧得漂亮极了,宋致对独眼排骨的印象也开始改观,对于有点用处的人,宋致不介意提携一把。
城内的大火站在城墙上不太能看得清楚,由于距离隔得远,依稀只能看见三个跳跃的小点。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明白那跳跃着的小点代表着什么,不过城墙上的大多数人只知道有地方走水了,却不明白走的到底是哪个地方的水。对他们来说,现在只不过是看看热闹罢了。
很显然,宋致现在也处于看热闹的行列之中,他甚至绕有兴致地想着秦显在听到粮仓起火后的反应,以及敏州百姓在看到今日被搜缴的粮食尽数毁于一旦的神情——烧老百姓的粮食,这种做法隐隐透着一股贱气,不过这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宋致也不会真让里面的人饿死,只是弄出这么一招来以求快速攻城罢了。
而且,虽然敏州再不济,但这一点粮食也远不足以撼动敏州的根基。只要上位者能抗住压力死扛下来,一切其实还有转机。
秦显这种在历史上压根儿找不到痕迹的人能力挽狂澜吗?宋致笑了笑,他不太看好对方,从近几日的打探来看,姓秦的虽然也有实战经验,但大多数情况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打下手,个人的威严似乎还没有建立起来,很难让人信服。
实际情况和宋致想得差不多,当秦显在听到粮仓走水时,整个人的惊讶不止一点半点,虽然他故作镇定地在第一时间安排人灭火,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
光是扑火这一事项就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夜里风大,火焰四处嚣张,难免会惊动到老百姓,于是在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敏州城内就炸开了锅。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人他们被迫缴上去的粮食,在一夜之间化成了灰烬。
除了原先的着火地点,周围数十米的建筑都无一幸免,一并烧成了断木残垣,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所造成的震惊却不容小觑。除了震惊之外,在这些老百姓心里,更多的当然是怨愤。乱世中再没有比粮食更贵重的东西了,尤其是冷兵器时代,没了粮,就等于断了生路。
一种名为“恐慌”的情感迅速在敏州境内弥散开了,家中绝大多数粮食都被收缴上去,如今城池又被封锁,百姓很快就会陷入缺粮的困境之中。而一旦缺粮,底层百姓并不会傻到认为晋军会管他们的死活,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才会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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